太大,一不小心就感冒了。纪芸给他熬了一锅以生姜为主料的味道奇怪的水,说要给他送过去。她知道苏昱珩家地址,林之远怕她送错地方,就让他送到自己的住处来。
纪芸觉得奇怪:“你怎么又搬回去了?”
林之远不说话,纪芸就明白了。她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我看你们俩最合适不过了。”
林之远一时嘴快:“别人看你和我爸还合适呢。”
纪芸不回应,林之远立刻就后悔了,忐忑地叫了一声“妈”。
纪芸“嗯”了一声,说:“那我下午把姜汤送过去,你记得喝。”
下班回家,林之远喝着他母亲煮的味道奇特的姜汤,特别想与苏昱珩分享一下。可房间里空旷又冷清,苏昱珩不在身边,他只能皱着眉头一个人喝完了。
因为吃了感冒药,林之远当晚睡得特别沉。第二天起晚了,正赶上交通最堵的时候。他把车停到公司附近的一个商场里,然后步行去上班。
开了一天的会,各种各样的图表晃得林之远头疼。他的脸色很差,连工作狂王宽都看不下去了,说让他回家休息。林之远摇摇头,还是撑到了下班时间才走。
外头没刮风,但依旧很冷。林之远站在街口等绿灯,脑子里像一团浆糊,眼前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人、车和高楼大厦都模糊不清。
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他名字,随意地看了一眼,没见到熟悉的面孔。绿灯亮了,他正要走,左手被人拽住了。林之远条件反射地挣了一下,有些愤怒地回过头,看见一个高鼻梁薄嘴唇的男人,这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林,”男人说:“我们能谈谈吗?”
林之远见过这个男人,他好几次在电梯里、停车场和林之远“偶遇”。林之远曾经跟苏昱珩说有人跟踪他并不是开玩笑,这个高个子混血确实跟了他好几天。
“leo!你在干什么!”
两人转过头,看到夏泽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leo还是抓着林之远的衣袖不放,对夏泽说:“我只是想和他谈谈。”他的母亲是中国人,但他本身汉语说得并不好。来中国待了三个月,这才渐渐流利。
“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林之远觉得头很重,他又扯了扯袖子,leo示威似的抓得更紧了。林之远有些生气了,他推了leo一下,对方也不甘示弱地推了回来。
夏泽跑得一头汗,他站在中间,按着两人的肩膀,对leo说:“你放开他。”
“我不放!”leo赌气地说:“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夏泽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林之远头疼欲裂,实在不想与leo纠缠,使劲挣脱他的手。leo不依不饶地又揪住他,夏泽急忙握住leo的小臂试图让他松手。三人拉拉扯扯地,场面一片混乱。
林之远身心的不适达到了顶峰,他烦躁地吼了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余光中,一辆高速逆行的摩托车正朝着他们驶来,直直撞向夏泽。电光火石间,林之远飞快地推了夏泽一把,喊了声:“小心!”
夏泽撞上了leo,两人都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夏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被撞飞,在马路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那辆失控的摩托车撞在了马路中间的护栏上,车主趴在不远处。
夏泽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行人迅速地围了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
人不多。李珊珊最近很忙,来得次数越来越少。苏昱珩倚在吧台边和沈安牧闲聊,问他和李珊珊是不是在一起了。沈安牧坚持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还八卦起苏昱珩和林之远。
苏昱珩顾左右而言他,沈安牧说他磨磨唧唧不像个男人,苏昱珩说:“你懂个屁。”
他们正互相嘲讽,苏昱珩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林之远。苏昱珩走远了接电话,沈安牧在背后笑话他藏着掖着。
苏昱珩心跳得有点快,他说了声“喂”,听筒里先传来的是抽泣的声音。苏昱珩正一头雾水,忽然听到那头一边哭一边说:“昱珩,远哥出车祸了。”
苏昱珩的手机“哐”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沈安牧吓了一跳,叫了他一声。苏昱珩没听到,他蹲下去捡手机,慌里慌张地,好几秒才抓在手里。
电话还没挂断,苏昱珩“喂”了一声。夏泽还在抽噎着:“现在正在人民医院急救,你过来一趟吧。”
苏昱珩急忙向门口冲去,有个服务生提醒他:“老板你不穿外套啊!”
苏昱珩没听见,他火急火燎地跑出酒吧,打了辆的士,一路上不停地催司机开快点。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当初周晋父亲的一幕重演。
他找了一圈才找到夏泽。夏泽和一个外国人坐在一起,两个人神色都很凝重,夏泽更是眼圈通红。
苏昱珩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我们在路口,”夏泽眼泪又要往下流,硬生生地忍住了:“有辆摩托车逆行,我背对着没看见,远哥就把我推开了。”
苏昱珩又看了一眼手术室。
夏泽见他不作任何表示,心中更加难过,对苏昱珩说:“昱珩对不起。”
“别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苏昱珩焦急而担心,没察觉自己语气有些冷淡。
一直安静坐着的外国人说:“你不要怪夏泽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找林。不应该拉住他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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