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算是她对这人最开始起的兴趣了,她也确实有些好奇。
“算是吧……”不怎么好回答的一个问题,不过因为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因为渐渐宁静下的心绪,也不是那么难以开口了,“小时候顽皮,那些女孩子家的东西太麻烦,爹爹和姐姐都拿我没办法,不过也因为我还小都溺着我。后来……后来这衣服救了我一命,也脱不下了……”
岁月抚平了很多东西,可有些东西还是没办法完全做到云淡风轻。
平静简单的说了自己的事,她已不再是几年前佯装着坚强的少年。即使故事里的知月已经真的离开了,但现在的她,也不再想要别人的同情,因为这些而欠了一个女子,已经够了。
想起纪荀月,心中的愧疚涌了出来,她把这个人扔下太久了,她只顾着自己的伤口,是不是太自私了。
“知月……”楚漾染听完了她的故事,又想到了那天宛娘说的话,犹豫了再三,还是把话收了回来,快一年了,知楼即使没有放下,可也好在没有走入执念,她又何苦多事。
“所以你从未试过女装了?”不怎么多话的她今天也不知道是怎的了,纠缠起这个问题来。知楼惊讶她难得擅聊之余,又有些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没有……”
不知哪里来的浓厚兴趣,楚漾染做了一件对她而言很心血来潮的事,“要不要试一试,可能很有意思。”
浅浅的微笑,带着几分诱惑,晃的知楼彻底忘记了思考。这样的楚漾染,对她而言,有些危险。
散下束了多年的发髻,看着镜子里的人,知楼突然很想嘲笑自己,披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外衣,她其实连自己到底是谁都没有看清过。
“确实不错。”楚漾染又给她选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可否认的,知楼是个很有味道的女子,她可能自己从未觉察,她身上的感觉不同于女子的矜持,也不同于男子的霸道,而是另有一种吸引。与她近了,熟了,便会被带入她的世界,很舒服的感觉。
“是不错,不过怪怪的。”知楼有些局促地摆弄了一下衣服,很不习惯的感觉。但其实这套行头并不是一般女子那样的繁琐,与她先前的男装并无太大区别,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好,你也不能穿着那男装一辈子,过去的那些事,不换这身衣裳你忘得掉么?”
过去?手指无意识地隔着衣服握住胸前的红莲。过去的十几年,她经历过生离,也经历过相逢。她失去过自己最重要的人,也得到过做了承诺的人。她参与过权力的游戏,在那游戏里输过,也赢过,史书里也会留下她的故事。只这短短的十年,她却好像把这一生的激情都耗完了。与过去彻底的道别,她求之不得。也许,楚漾染说的对吧。穿着那身衣服,说到底还是她不敢面对,如今,该往前走了。
“我知道了。”她松开了红莲,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走了,又有什么流了进来。她微微转过头,与楚漾染的视线相对。
之后的楚漾染在更了解知楼之后庆幸过,也与纪荀月说过,她遇到的知楼,真的是最好的知楼。十二岁时的她带着未知与茫然,稚嫩且背负了太多,那时陪在她身边的该是亲人,而现在的她,才有勇气打开心扉。
何其幸运,她恰好出现,又何谓幸运。
楚漾染不是知月,不是纪荀月,也不是知楼。未遇见对的之前她可以把这个世界隔开,自己也不会觉得遗憾或是感伤,可那个人出现了,也不会去犹豫。她不曾对谁上过心,却也知道太快的交出真心很危险,可认定了,还是痛快认了。
如她所说,今生只此一次,不计结果,淋漓一场,愿赌服输。
其实在不知道还有一个名叫纪荀月的女子远在绍兴之前,她也是确定的,知楼也喜欢自己。她的骄傲不是自负,对于这一点,她很笃定,知楼不说,那便她来说。
“这天气凉了,姑娘可愿出门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场秋雨,知楼见楚漾染身上的暑气也散了,便发出了邀请。楚漾染莞尔一笑,拿过了放在一边的剑。
“不是一直不服么,来比比看?”
知楼一愣,等到楚漾染出了屋子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无奈,这人就这么争强好胜么?自己不过是想散散心,看看风景罢了。
“女儿家做什么喜欢这打打杀杀的?”她跟着来了楼前面的空地,还是有些不情愿。
“赢了我,便听你的,若我赢了,你便答我一问。”
说话间,并不出鞘的剑已经带着风声而至,知楼来不及去想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抽出腰间的箫挡住,不敢大意,全身心的投入了这有些莫名的比试。
楚漾染自小便在武学上天赋出众,同龄的人中从来都是没有对手的,后来一个人走了江湖,剑虽不常出鞘,可还是与各样的人都切磋过,其中不乏高人,亦师亦友之间,她的造诣也是越来越高。
知楼虽然也是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棒,也上过沙场,可这些带给她的经验是用于千军万马之中的,像这样的单比招数,她哪里是江湖女侠楚漾染的对手?一盏茶下来便气喘吁吁,虚挡了一下,跳出了战圈。
“停停,你赢了!”虽然认输的感觉并不好,可是知楼看起来心情还是不错的,把箫又**在了腰间。
楚漾染也收了剑,微微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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