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道:“钱老板,正好在下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我想钱老板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钱孝儿求之不得地点点头,扬手恭敬地朝阖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当然不会,您是财神爷,钱某向来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阖桑笑笑,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阔步走进了“义庄”。
靠在门边的钱孝儿把玩着手中的金叶子,指尖摩挲了几下怀中的红伞。
这位黑帝五子,似乎对红伞的主人兴趣不小呢……
他抽着烟,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白蟾宫啊白蟾宫,这就是你随意将人引至“义庄”的代价。
他又望向阖桑早已走远的身影,细不可闻地低声自语:“剔骨fēng_liú今日死,入髓相思不自知……”
随后,钱孝儿倾身走入门内,整个大门连同他人全然凭空消失在幽冷的月色之下,消失得毫无痕迹,就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是月下的一场梦,一个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苏小慈是伽蓝寺里的一只女鬼,她不记得生前因何而死,也不知道死后为何在此,在有意识的时候,苏小慈就已经在伽蓝寺了。
吴州城里盛传伽蓝寺有凶猛艳鬼,并非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只是,苏小慈并非那只艳鬼,且不说她死因不明,不知尸骨所埋何处,仅仅是她那张脸,就不可能勾引到心术不正的男子。
她的左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红色胎记,五官虽不丑陋,但是猛然一瞧,却是十分骇人的。
“苏姑娘,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是最想摆脱青鱼精,离开伽蓝寺的。”不知受何影响,苏小慈不能离开伽蓝寺半步,但白蟾宫以为,应该不全然是因为青鱼精,而是与苏小慈下落不明的尸骨有关。
他看向窗边,问苏小慈:“你从未管过这些男子的事,我不明白,这个书生有什么不一样,你为何要救他。”
红锦艳伞上挂的小铜铃,是二十八个招魂铃,方才铃声急促,并非是因为鬼气纵横,而是有一股强大的神息接近伽蓝寺,使得招魂铃里困着的冤魂,不安的躁动起来。
白蟾宫猜测那散发神息的主人,与褚宁生有关,因此用障眼法将那人引去了钱孝儿的“义庄”。
原本,他是想依计划行事,在艳鬼出没时,由着褚宁生被歌声引去,借着书生打开达多塔那扇紧闭的门。可是,他没想到,在褚宁生即将被歌声引至艳鬼之处时,白衣女鬼苏小慈会突然将书生打昏,断了他前行之举。
待自己后来赶到,也只得无奈地看着书生昏倒在一座石灯旁,暗叹功亏一篑。
多年前,白蟾宫四处寻觅八字刚正的男子,诱来此寺,替他打开达多塔那被藤蔓缠缚的大木门,可直到如今都没有得偿所愿。
只怪人心不定,始终劣根不改,贪财恋色,他找的那些男子,或是被金银的假象所迷,就是被艳鬼摄了心窍吸去精魄,无一例外,全部命丧于此。白蟾宫手中的那本宝钞,断断续续,已记载了不下三十余人的生辰八字,只可惜,除了褚宁生之外,其余的人,名字上都被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叉,命陨,则叉了,细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白蟾宫已间接害了不下三十条人命。
罪孽深重,斑斑可诛。
原本以为这次,褚宁生会是他等了这么多年,打开达多塔的契机,却不想一直旁观的苏小慈,会一反常态,突然出手救了书生的性命,以致白白错失良机。
白蟾宫不太明白苏小慈的心思,她虽不是什么残忍的索命女鬼,也十分同情那些被白蟾宫和伽蓝寺里的厉鬼所迷的男子,却因各种原因,一直以来从未插手。若是不忍这些被他引来伽蓝寺的人丢了性命,早在多年前,苏小慈就应该阻止自己了,宝钞上也不会多了这么多枉死的冤魂,可独独到了褚宁生这里,苏小慈才突然出手制止了他,他想不明白,这个书生到底有何不同。
“白官人,”窗边沉默许久的女鬼,幽幽开口,“小慈知道你很想为民除害,收服青鱼精,可是……这个书生是小慈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特别的人。你我皆是鬼神之类,又怎会看不透这个。”
她恍若一阵阴风飘进屋中,落到昏睡床上的褚宁生旁边,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书生清俊的脸:“这世上,凡人的灵性在白天时,都是会被全然淹没。只有到了晚上入睡以后,杂念如灯火熄灭,灵性才会水落石出。白官人,你将书生背进伽蓝寺的时候,他睡在你的肩上,元神散发的光彩,几乎照耀整座阴森的古刹。小慈从未见过哪个文才学问的元神,会发出如此明亮透彻的光芒,直冲青天,与星月争辉。更何况,他醒来时,小慈见他身上的三盏阳火是从所未有的旺盛,小慈便想,恐怕苍天眷顾,也是不愿书生命丧于此的。”
“命数天定,若他命定有此一劫,即使我不从旁推波助澜,他也逃不过。何况,我如此做,也是事出有因。”白蟾宫背对身后两人坐下,目光落在桌面的油灯上,见一只小小的飞蛾盘旋了许久,义无反顾地扑进灯火之中。
苏小慈抬首看向白蟾宫纤瘦却挺拔的背影,欲言又止,半晌,轻声道:“白官人,虽然,即使你不引诱那些凡人来伽蓝寺,青鱼精仍旧可以骗得途经的外乡人枉送性命,可是……毕竟那三十几条人命是因你而亡,就算你找钱老板瞒天过海,使得地府察觉不出少了三十几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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