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师想了想,认同道:“的确不是,这玩意儿吃多了会死人的!你当好话听就行了。”
艾利克斯的法师塔建得很高——这可能是他们之间共通的审美观:越高越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底下的几层空出来的房间不少,积了不少的灰。
最高层是艾利克斯的瞭望塔,其次是实验室,再次是储物间,再再次是他的卧室,对门儿就是伊赞的暂时住处。这里海拔不低,风一灌进来,冷得人直打哆嗦,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亡灵法师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寒风一吹,挺惬意地眯着眼睛,半点不适感都没有。
伊赞打了个哆嗦,白着脸:“住这么高的地方,你不嫌冷吗?”
“啊,”艾利克斯很体贴地关上窗户,说,“我习惯了。可能跟我是死灵系有点关系,至少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亡灵法师怕冷的。”
“你心理扭曲吗……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不是我位面歧视啊,你们这些法师是不是一个个的大脑都有问题,怎么总建这么高的建筑?建也就算了,住得这么高有意思吗?”
伊赞抱怨说:“你别跟我说是要看风景啊,我之前从窗户往外看的时候,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高度也就能仰望仰望夜空。顺便一说,你们这儿的望远镜真是个垃圾,你好意思摆出来我都不好意思用。”
亡灵法师很镇定地说:“因为要锻炼身体啊。”
机械师颤抖着说:“虽然我很久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理由,但听到你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一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喜欢建矮房子,理由就像你说的那样,又方便又不冷,只是有点占地方而已,不过没关系我们地方多得是,你看图恩洛拉亚外面那一大片的郊外,都是留着扩建用的。”
艾利克斯声音一顿,说道:“结果很多法师整天待在家里搞研究,连窝都不乐意动,作息时间也不行,最后一个体制像样的都没有。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这个说法,反正在贝希摩斯,我们管这种比试的时候没跑三步体力就跟不上的表现,叫做:得了法师病。”
“那你法师病没有?”伊赞撑着脸看他,“我觉得你虽然身处在高塔上,但也不怎么爱爬楼梯,整天画传送法阵,估计体质也虚成狗吧。”
“肯定没有啊。你看我天天上楼下楼,脚步声登登登登的,这运动量连个尸体都能锻炼成田径健将。只是因为带着个随时可能散架的骷髅——现在是机械师——再加上赶时间,才总是在用传送法术。这东西很费钱的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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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罗纳在听见他的请求以后,很惊讶地挑了挑眉,确认道:“你想跟我学刺杀?”
奎克点头:“反正我已经算不得皇子了,学什么都无所谓啦。”
“你不是这块料子。别说得好像我此前不教你,是因为你的皇子血统的缘故一样。你只是,单纯地,没有那个天赋而已。”人类盗贼讥笑。
“但是我……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奎克几乎是在恳求地说着,“我想救温妮莎出来。如果没有我,她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或者说,我必须得救她出来。”
“我刚刚跟你说过没有?就凭你本人那根本不存在的天赋,恐怕直到你死也混不出个头来。”奎克瘪着嘴巴,差点没哭出来。
很快他又听见对方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但如果用上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你也许还有得救。只是看你肯不肯试了。”
☆、地狱骑士
伊赞坐在椅子上,穿着那身他从隔壁位面带来的工作服,很娴熟地拼装着枪械。平时的机械师嘴巴很闲不住,除了睡觉的时候,几乎干什么都要扯上两句的淡。
唯独在折腾着机械零件的时候,他的嘴微微抿着,偶尔翘出一点笑弧,盯着手里东西的眼神既专注又安静。风侧着吹过来,撩起他额前的浅褐色刘海。
艾利克斯心不在焉地将手里的书又向后翻了一页。但什么也没看进眼里去。
最后他想了想,提笔给法罗纳写了封信,内容是奎克能见人了的时候,就让他来找他们。他们有要紧事拜托他。
法罗纳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等着别人给他寄信,同上次一样,这次他的回信也是隔天就寄了过来。艾利克斯动作娴熟地拆开信封。信纸背面毫无悬念,又是一个大大的猩红色对勾。亡灵法师失笑,紧接着又一愣,发觉那对勾的质感不是普通的墨水所能有的。
他凑过去嗅了嗅,下了定论:“一股硫磺味儿,十有八=九是恶魔血。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
“恶魔血?”伊赞愣了一下,他似乎只在何咏的烂俗小说里见过这个词。
“我们这边有两种人会很招人恨,一是亡灵法师,二则是与地狱位面有关联的人。”
“奎克这么想不开?好歹他也是个皇子来着,就这么弃明投暗了?”
“死灵法术,和恶魔的能力,只能算得上是力量的不同形式,它的存在本身既不伤天害理,也不值得谴责。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认清这一点。他们畏惧来自异位面的未知力量,正如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四处乱窜的阴沟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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