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苏合想起他师门的规矩,不由愤愤然。然后一个激动没注意拐弯,又撞上了墙,“哎哟!”
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苏合摸到了自家门板,捂着满头的包摇摇晃晃地找到了惦记了一晚上的床。
第二天日当正午苏合才醒过来,起床后头痛不已,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圈。昨晚实在太累了,要不是与大虎有约在先,他今天根本不打算出摊的。
穿上短打,用昨晚剩下的水洗漱一番,特别是脸上的部位,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
苏合打开铜镜旁一个小木盒,从里拿出一张柔柔软软的人皮。
两只手指捏着人皮的一端,在空中抖了抖,待人皮自然的展开后,往脸上贴去,并用着手指一点点按压平实。
师门中二师兄是易容的高手,专精于骗术一道。苏合自知自己容貌如何,出门前二师兄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张易容人皮,可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张易容人皮轻薄通透,贴在脸上像是完全融合了一般,没有一易异常的感觉。
说到易容,苏合也会一点,但仅止于把猪皮去毛洗干净,要是往脸上贴看起来就像毁容了一样。
把自己整得和卖糖贩子“小苏”一模一样,苏合才放心打开门走出去。
苏合的住处租在一个较为僻静的小巷子里,屋子并不大,只够他一个人居住。进门有个小院子,用来养养花草,也能架起一个炊台。不过君子远庖厨,他从来没用过。
苏合提起放在院里的二只木桶就出了门。
巷子幽深,走到巷子中段就能隐约听到街上热闹的喧哗。苏合微微勾起嘴角,这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啊。
巷口有一口水井,是公用的,周围的街坊邻居要用水就去那里打。
苏合自然也是如此。
以前在山上苏合从没亲自打过水,当他第一次拎着两只木桶打水时还十分犹豫。不过在他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婶麻利地打了三桶水,然后自己拎两桶,另一桶交给身边的小娃娃拎着。大婶临走前还转头看了一眼苏合,热情问道,“小伙子,要帮忙不?”
苏合想也不想摇头拒绝,真是的,输给一个大婶和十岁不到的小娃,传到师门里还不被笑掉大牙。
独自在市井生活,也许一开始会困难重重,但渐渐的也能习惯。和最底层阶级的人为邻,了解他们热情又充实的生活,不施为一件开心的事。
打完水回家,苏合把木桶里的水往缸里倒去。等到晚上回来后,井水里的杂质就会沉到缸底,水质才清澈。
随后苏合又浇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挑出一部分铺在地上晒干,他糖人上色就是用这些磨成粉的花瓣。不好好伺候的话,他就等着失业吧。
一切妥善完毕,提起木箱和竹架子,准备出摊去了。
苏合出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对此王大爷又唠叨了他半天。
苏合打着呵欠左耳近右耳出,等到淡茶从长长的壶嘴里流出盛满了一碗,才迅速跑开,留着王大爷在身后骂骂咧咧。
今天没有孩子们打扰,苏合慢悠悠地吃完午饭,然后像昨天那样把糖人一个个拿出来摆好。只是今天的糖人上被薄薄的豆纸包了,以免侵了灰尘。
出摊没一会儿,就看见大虎远远地跑过来,整个人身上汗津津的,可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苏合见了,也跟着微笑,想必这孩子做了一上午的农活。
等大虎跑来,这孩子也不顾脸上的汗水,直接从衣兜里拿出五枚铜板。铜板滚在木箱上哐啷啷地响,大虎眼睛亮亮地问,“小苏哥哥,大将军的糖人呢?”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苏合伸手把他脸上的汗水擦掉,从木箱里拿出昨晚就准备好的糖人。
糖人用豆纸仔细包着,大虎一拿到手就立刻拆了去,乐呵呵地盯着手上的大将军糖人。
苏合重新捏了一个,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大将军”糖人的脸上有细微的差别。
“谢谢小苏哥哥。”大虎看了半天,终于把目光从糖人上移回来,给了苏合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真乖。”苏合哭笑不得地揉揉大虎的脑袋。
这时,一个娇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小哥,这个糖人怎么卖啊?”
苏合寻声看去,刚才和大虎说着话,没注意小摊前面停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帘轻轻撩起,露出女子的半张脸来。
女子明媚娇丽,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游玩,刚好看到了他的糖人。
苏合笑道,“回小姐,动物的两纹一只,人物的五纹一个。还有一些竹架上画的糖人,也是两纹一个。”
女子道,“你这糖人遮得严实我看不清,就看到那个小孩手上的糖人捏得倒好看。”
大虎闻言,立刻把大将军的糖人藏到身后,瞪着眼睛看她。
“小姐,把豆纸拿去就好了。”苏合拍拍大虎的脑袋,让他不用急。一边把竹架上的豆纸都拿了去,让女子挑选。
女子一个个细细看去,直到看见一对仕女的糖人和才子的糖人眼睛一亮,“我要那两个。”
“好的。”苏合把那两个从竹架上拿下来,却没直接递给马车上的小姐。
就在原地等着,一个婢女从马车后走了出来,交了钱,由她完成那个递交的动作。
女子欣喜地接过糖人,转身问马车里的另一个,“你看,好不好看。”
马车里一个低沉清悦的声音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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