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厉捏住他的手指,“呵”出一声警示,“别惹老子啊,信不信今天就让你下不来床?”
花锦浩默然一笑,侧过头枕在他的胸口,既不表达同意,也不表示反对。
王达厉话说得满,但他到底还是心疼这人身体,没再有进一步动作。两人叠在一起,谁都没有睡意。
“喂,你去总帮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花锦浩忍不住还是要问。
“别喂喂喂的,老子有名有姓。”王达厉说完,试探着道,“要不叫声哥来听听?”
花锦浩从他身上下来,钻进被子,没有吭声。
王达厉便从一旁掀开被角挤进去,把人抱进怀里揉他的腰。“怎么?我比你好歹也大个两三岁,叫声哥不吃亏吧?”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声音。
“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真的一直就喂喂喂的,多难听……”
“阿厉。”
王达厉忽然被从被子里头透出来的这一声亲昵的称呼弄懵了,他回味了好一阵才听明白对方刚刚叫的是哪两个字。
舌尖不自觉地又滚了一遍这两个字。
无疑这个称呼是亲昵的,带着独属于某一个人的专属烙印,然而,在这背后,更饱含着来自于这个人的全副信任和托付,一点一点在心口喉头晕散开来。胸腔里迅速涌起一股s-hi润的暖意,热`辣辣地充斥到四肢百骸,竟然让人忍不住轻微发抖。
王达厉按捺着心头的激动,用手指梳理着花锦浩半s-hi的头发,良久才将嘴唇印在那人头顶,低沉而郑重地应了一声,“嗯。”
自己怎么就这么好运,怎么就捡到了这么个宝贝呢?
总帮那边确实出了变故。一把手遭人伏击重伤,幕后指使全指向许老三。然而也就是在当天,许老三已然一声不吭地逃得踪影全无。
“现在总帮交由二头目暂时主管,至于一把手的境况如何,他们那边捂得很严,我也不了解细节。据说伤得很严重,一直没有出重症室。而且,有人借着这个由头,爆出了许老三跟四海帮有牵连。龙哥因为在那边一直力挺许老三,被总帮扣下了。”
第二天早上的餐桌上,王达厉一五一十交代了事件始末。
“出了这么严重的变故你现在才跟我说?”花锦浩是真想把桌上的粥甩这人一脸,连着深呼吸了几口才平静下来。
“龙哥呢,现在怎么样了?”
“我人是见到了,但没说上话。总帮看得比较严”
“就因为替人说了两句话就被扣下?太没道理。”花锦浩饭也不吃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理一理。思考了片刻,又摇了摇头,“龙哥向来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而且以他的灵便,怎么会让自己陷进这样的麻烦里?许老三不是都逃了?”
花锦浩说着,求证似的地看向王达厉。“我总觉得事情没表面上这么简单。这次跟陈海昌会面我就觉得他们态度转变得有点太快,完全是有恃无恐,如今总帮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有实权的几大头目差不多都动到了,还把龙哥也牵连了进去。你说这里头有不有四海帮的事?还是连你也觉得那个人就是许老三?”
王达厉看了一眼花锦浩,觉得这人真琢磨起来,敏锐度一点也不亚于他们这些常年在道上混的,而且他对龙哥是真的很了解。
“有许竞晖这个实证在,许老三很难摘开。不过总帮现在还没找到许竞晖,许老三的罪名也无法钉实,一切还是未知数。从这一方面来说,龙哥即便被总帮扣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真如你所料,这一切都是四海帮设下的诡计,许老三不过是被陷害的那一方,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我们很有可能要转换思路。”
王达厉说到这里停下来,“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我同意你的转换思路。我也更倾向于是有人陷害许老三,所以才故意让四海帮拉许竟晖下水。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如果许竞晖清楚地知道自己父亲的立场,又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心甘情愿地钻进四海帮的圈套?”
这人一陷入思考循环就是这样,根本停不下来。王达厉也知道这个时候说服不了花锦浩,只好往对方面前送过去粥碗,瞪着眼睛等花锦浩接喝完这才接话。
“许竞晖这个人看着很不靠谱,但其实做事很有计划,绝对不是个容易被人左右的人。如果许老三确实是被人陷害,那么这个许竟晖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可能,他跟许老三立场不同。”
花锦浩看着王达厉,琢磨过味儿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但还不确定。”
花锦浩算是明白这人缘何这么笃定安然,自己只不过是在家躺了两天,外头的异变就及其迅速地被他摸到了关键。这人天生就是混这碗饭的,考虑事情周到全面,不忽略任何细节。而且他真要查什么,只会比自己更快。
花锦浩没有去问王达厉有什么发现,毕竟如果这人确定,他会告诉自己,他只想知道一点,“许竟晖现在人呢。他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个什么反应?”
“我们从海泉山庄走后,他就再没回过洗浴中心,兴许是怕我找他秋后算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会会他。”
王达厉意义不明地看了花锦浩一眼,“你会他做什么?”
“我总觉得他在这里头充当的角色很古怪,说不定很有可能会是个突破口。不单只许竟晖,我还想再见见陈海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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