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上青筋凸显,那是一种忍耐在盛怒边缘仍压制着没有发泄的怒火月。
吸烟又吐气的动作反复交换,眸子越渐眯起,双目里流动的浮光,像那夜间的野兽,一眼盯视,让人由心而发想要落荒而逃的本能反应,却又双腿扎根一般动弹不得。
此时的严峰,就站在这只堪比洪荒野兽一般惊惧的男人一米之外,精神已经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因为害怕,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
说不出话,上下唇蠕动,感觉到相撞的也吃也隐隐打颤。
多么气场十足的男人鹁。
郝佳佳含泪跑走后,两人便持续对峙的僵持,准确来说,是严峰已经被裴逸辰从外到骨子里透出的冷寒气息给震慑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谁也没有说话,诡谲的沉默蔓延在空气里。
耳边唯独剩下呼啸的风声,郊外的野外,野风窜动树叶的声响在空气里数倍的放大,听起来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嘶吼。
他已怕到了极点。
“滚。”
裴逸辰忽然说话,自然的垂手,扔掉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
严峰木讷的点着头,脚步踉跄,后退时左脚踩到了右脚,险些跌倒,之后浑身瑟瑟发抖的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生怕被放走的特赦令会被忽然的驳回。
轻然定在那抹慌忙逃窜身影上的眼神骤然一冷,裴逸辰的眉宇间,深沉的拢起。
他放在心头上的宝贝儿,居然会喜欢上这种窝囊废男人。
用一支烟的时间,不用说话,自有办法让那男孩败在下风,也是用一支烟的时间,他好好的思考了一下,这次该用什么方法,来惩罚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从外套里拿出手机,裴逸辰找出苏楠的号码,拨出。
“查一个公司的案底,姓严。”
......
郝佳佳慌不择路,头脑充胀,迷糊不清,一直向着前方,跑得累了,终于愿意停下来喘口气。
大张着两瓣樱桃小嘴,越喘,进入嘴里的空气仿佛越少,心口波浪形起伏,难受得上身下弯,两只手,撑在微微弯曲的膝盖上。
流进嘴里的除了风,还有一小缕咸涩的液体,她粗略的抬起手,胳膊往眼睛上抹了一把。
想哭,又觉得哭出来丢脸,更不知道流出来的眼泪,究竟是为了谁。
为严峰?还是为裴逸辰?
比起男友的背叛,当裴逸辰出现的那一瞬间,郝佳佳心跳骤然加快,小脸不是因为气愤而红,却红得近乎滴血。
只是隔着车灯,看见他身体的剪影,已是心潮起伏,觉得无法正面迎视。
抬头,眼前的路,昏昏黄黄的路灯缀在街边,茸光般的光线菩萨在路边,点点映照的灯光,她忽然看清,这条街尽是酒吧。
耳朵里嘈杂的音乐,突击耳膜一般,她依靠着一条长椅坐下,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垂在鬓角,等着情绪缓和过来。
中运喘匀了气,拍拍自己的脸,犹疑的眼神滑过一周,然后,选了其中一家酒吧,走进去。
......
盛亚,总裁办公室。
灯光大亮,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双腿交叠,脱去外套后,洁白的衬衫去除领带,闲散的包裹住精壮紧实的上身。
放在身侧的手机一次也没有响起过,他无数次的拿起,翻出郝佳佳的号码,忍不住想要拨打过去,却又想到今天她竟然做了偷偷跟踪他人的举动,甚至一见到他居然掉头就走,心尖就一阵阵的抽动。
后悔,为什么不当时就把她给抓回来,狠狠的捆进怀里,也在一个曾经喜欢过她的男孩面前,宣誓所有权。
裴逸辰无法否定内心,居然有一丝庆幸。
她已经和正牌男友分手,心里对他的防线,也会慢慢的软化一些。
此时,已是早晨五点,黎明惨白的光斑,从摩天大楼的顶端,被打碎了一下,投泄进室内,在落地窗前,铺了一层白色的地影。
裴逸辰站起身,两步站定在窗前,深邃的眸眼,凝视楼下蚂蚁一般行动的车,或人。
思付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苏楠神情慌张的走进来,手里握着电话,屏幕恰好熄灭,似乎是在一结束电话,就走进来的模样。
“老板,郝小姐......”
......
早晨,六点。
郝佳佳睡得很不安稳,感觉一身冰凉,ròu_tǐ隔着一层衣料,仍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湿凉。
缓缓睁开眼,眼部肌肉的抽动,牵动了整个僵硬的面颊,连同大脑也在阵阵的发胀。
暗黑的房间,窗户嵌了铁棍......
她噌的坐起身,惊惧的睁大双眼,垂放的身侧的两手,手指抓到了粗制的布料,迅疾低头一扫,身下竟垫着一张破旧到颜色暗淡的床单。
呛鼻的腐朽位充鼻而来,她条件反射的跳起,动作过大,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看清空气里一片腾起来的灰尘。
脏!
“醒了啊。”身后,一道男声响起。
郝佳佳立时回头,惶恐晃动的眼神匆忙搜索,暗黑的光线下,一个男人坐在木凳上,两条过长的腿松散的伸展在面前,慵懒闲散的模样,几乎不像是处在这么劣势的环境里。
这里,是一间牢房。
轻轻的笑声,男人仰着头,“要是别的女人,醒来看见自己在牢里,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哭才怪。”
郝佳佳提到心口的一口气,缓缓放下,觉得声音耳熟,疑惑的往那个方向走近两步,继而看清了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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