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一条胳膊拿来圈着自己的腰,跟着它一手搭在了他胸口,继续认真地劝服:“有内伤就得好好医治,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呢,你还有一个爷爷,你倘若身子骨不健朗了,你那年迈的爷爷可如何是好?”与鲧望着它:“你分明就是担心你自己吧,做什么还将我爷爷扯了进来?”它被道破,强辩:“我自然是要为他担心一份的,你自己算算,你都有多少时日没有疗过伤了,你胸口都不痛的吗?”说完了,手还朝他胸口捏了捏,揉了揉,抓了抓,觉得那手感是极好的。
与鲧有种被人调戏了的感觉,一把摁住它的手,道:“你不许瞎闹我。”他是想着这芝也真是不知轻重,这一里一里地玩出了火来可如何收拾。他一直都在为它忍着,可它倒好,自己浪着寻上来了,顶着一脸的无邪,做着这般撩拨的事。
哪知它根本就是没在仔细听他讲,只晓得往他怀里钻。与鲧只在想着它这到底是无心的,还是真地在浪,不禁呆怔在了那里,都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了。而它竟将本是搭在他胸口后又被他摁住的手抽了出来,勾到他颈项后头,将他的头勾了下来,认真劝,这会儿倒用上了像是娘亲在口苦婆心地哄劝小娃娃的那样口吻,哄他:“我哪里有瞎闹你,都是为你好,我们芝的药效什么时候最是上乘我是最清楚了。”一边讲着,还照着往常与鲧来找它“讨口水”时的样子,巴上了与鲧此刻正僵着不会动的嘴巴,还学着他“汲口水”去饮时的动作给他哺喂了些涎水。可与鲧往日里的那些哪里是什么正经动作,全是“丧伦败德”的,结果把小芝一教就教坏了,就好比它眼下这般,将他过往的动作学得了九分像。
与鲧想着这真是搬起石头在砸自己的脚,倘若一早知道这是看得吃不得的一株芝,他便也不教它这些“有乖伦常”的做法,如今他苦果自食,被三两下撩得周身麻热,似有热蚊在沿着条条经络急猛穿行一般,而他却又晓得什么都不能对它做。
这芝也不过就是喂他喝了些大补的灵芝涎水,手在他身上不自知地“浪荡”地抓了几把,小庇股坐在他腿根处时不经意地蹭了蹭,待到它觉得哺喂够了,睁开了眼,再看他时,就发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呆了,且好像濒临一种崩裂的边缘。
它一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后悔,想着:明明是要给他进补的,怎么把他补成了这副模样?便忙由他身上退了出来,问:“与鲧?你可还好?完了,你身子是不是久未进补,这会儿虚不受补啊?不对啊,我们灵芝与参不同,我们的都是清补的,不会引发热症,你怎么了?”与鲧快被气死,想着:你!我与你是前世有仇吗?你用这无辜样子来磨折我,浪完了,还说这好些个轻巧话儿。
他快憋死了,又气这芝先前的不安分,这会儿,竟有些有气无力地伏在了那圆台沿儿上,额头枕臂,索性眼不见为净。
第 33 章
就这样,至他们正经在这樊府上住满半月之前,他二人之间便如是往复,这芝总是在不经意间“浪”着寻上与鲧,而与鲧就总是被它弄得到最后或推开它或避开它,不是无力地伏到案几上,就是无力地歪在榻上。而这芝就是眼见着他一日日地,不补还好,补了倒反比不补来得更憔悴。
想与鲧那等气力与身量的人,看着像是有拨山荡海之力,却连日以来被一株灵芝顿顿好整,变得内火攻心,疲累不堪。他时常无力伏几或是卧榻时,就于心中暗骂不休:你这株淫奔无耻的灵芝,成日家浪着寻上来,我倒时时为你忍着,你不领这情便罢,倒是也别来招我啊。
可这芝哪里晓得他这番忍耐的心思,加之之前于黛墨园中经由樊子因的姑表亲与堂亲家的那兄弟二人那般鲜活地教学了一番,它心中有不少情愫就这么被启发了出来,像是刚十四、五岁的人世少年般,朦朦胧胧解了一些事,却又不完全明白。它只晓得自己很喜欢喂喂黑熊精口水,喂着喂着,没事还可以在他身上捏两把,可就是他老也躲着自己,不复有往日那种对自己的兴致了,倒叫它一直心存失落。
这么几日里,这两人间的角色像是换过了一轮。过去,都是与鲧没事像个登徒浪子似的弄这小芝玩耍,后来是心疼它,才收手。而如今,倒反变成了这芝顶着一个生嫩无害的皮囊,成日追着与鲧跑,送点口水给他再拍抚他两下。问题在于它也不晓得这叫又亲又摸,弄得与鲧心里苦死了,与耐受不了化身成兽之间的间隔也只剩一层窗纱那般薄。
终于到了半月之期,两人这日已与樊大人说了第二日要走之事,樊大人虽是想他们再多住几日,可想着他们定也是有事要做,不能久留,便说了一些不舍的话,再关照他们路上保重。那两人就准备第二日一早跟那樊大人再正式辞行,接着便要离开这府,继而北行。
这晚上,与鲧又是“正襟危坐”于圆台前看书,而那芝向来一到了点就爱早早地卧在榻上,一副懒怠动弹的模样,可今晚上到了眼下这会儿,它都已躺了一个时辰了,由戌正初刻那会儿一直躺至亥正初刻,与鲧还是没上榻来陪它。它侧卧过来,一脸期待地望着与鲧,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肯上榻来,于是,它就这么侧卧着望他又望了能有半个时辰,也还是没把他盼过来。他完全是睬也不睬它,明知道它正脉脉地望着,却毫不为所动,因他知道一上得榻去,就要被它强行“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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