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走就走,她在原地喃喃,还没告诉我喜欢哪种类型,怎么做媒……走那么快,小鬼撵着投胎不成。
好歹一起走回去啊,这么长的路。
“恭喜。”竹林中走出一个人来。
“你怎么在这儿。”她错愕地看着对方精赤的上身和手上提着的长剑:“练功呢?”
薛子赫还剑入鞘,脸色有些发绿。
她完全没注意到对方情绪不佳:“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是我太傻,一直看不出来,祝你幸福美满。什么也好不过一个避风避雨的家,虽然不是有本事的男人,总好过做一辈子老姑娘。这把年纪,有人肯娶应该很高兴吧?你也别端着了,就坡下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天上掉下的好机会耽误不起。”
这……个……人,大清早的欠揍么?
我上辈子一定挖了他家祖坟,她稳定心神,自从孤身闯荡江湖,遇着坏事已经习惯于从前世找原因了,一定是前世欠下的孽债,今生才会遭遇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身攻击。
世道越来越艰难,连男人都开始喜怒无常捉摸不定。出事时替你请出夫人主持公道,不道一声谢,反而夹枪带棒恶损一通,前世不但挖了他家祖坟,而且霸占了他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肯定是这样。
至于误会,何必澄清,李宗是我什么人我自然之道,同别人何干:“我年老色衰,理应凑合着嫁了,但再凑合也凑合不到阁下这里,完全不必担心。”
他冷哼几声,迎着飘落而下几滴雨水笑道:“鄙人也不至如此自甘堕落。”
偶遇不欢而散,还不是一个人走完回去的路。
第35章
杨夫人散步回来,自己院中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小厅的红木坐椅被人搬出来,倚在合欢树下,杨临风坐在椅子上,手上玩弄一根细细的柳条,自然也是院中折的。
见她来了,微微致意:“雨浓姐姐。”
她娘家姓戴,雨浓是未出嫁时的名讳,当初家破人亡卖入官宦人家为奴,一直未改。与丈夫初识之时杨临风便这样称呼,正式入门方规规矩矩叫一声嫂子。
“二弟如今声势正劲,果然是换了个人。”
“人还是那个人,如同雨浓姐姐你,十年过去仍是性子不改。”
她遣走身边的人,无视小叔子咄咄逼人的气势:“就算死了,我也是你嫂子,十年前你大哥迎我进门,从此以后我便是杨家人,长嫂如母,直呼名讳算是失礼,言语轻佻更是不敬。”
“是么?”他气定神闲:“那要看你配不配做杨家人。”
四目相对,她冷笑一声,自觉事出有因,杨二不是那种光打雷不下雨的人,突然出现定然十拿九稳,要挟还是威逼?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条命了。
“二弟,好好的,何出此言呢。”
“十年前爹曾断言,你只贪图大哥的地位家产,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大哥生平第一次顶撞父亲,成亲那日喜轿拦着不让进门,那番情景依然记忆犹新。”
“我爱不爱你大哥,这世上只有你大哥自己知道,待我当着他的面儿替你问一问如何。”
他毫不接招:“有些话,也该当着大哥的面儿说说。”
“哦?”
“身为长嫂不顾礼教,与他人私通生子,杨家蒙羞,大哥脸上可还有光?”
她一向淡然自若,闻言顿时沉来脸来,声音都变了:“荒唐!”
等着脏水泼来,没想是一盆毒汁,沾边就烂的致命污蔑,名节一事关乎生死,说出的话覆水难收,但最好可以打包塞回造谣者的嘴里。
“陈记药铺的掌柜说,有一年冬天你的贴身丫鬟领着位郎中进玉风堂诊脉,末了开了方子,一个面生的年轻男子前去抓药,那药……是妇人堕胎所用。”
“胡说八道。”她抬起头,目光灼灼:“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假使大哥知道了,疯的是他罢。”
赏雪带人诊脉确有其事,遣易岭抓药也确有其事,若非杨临风提及早已忘得干净。本是小事,为何突然挖出来做成一支长矛,戳在心口使人毫无还手之力。所谓诬陷从来不是莫须有,而是半真半假有意掺杂,那么真实可靠又细节逼真。
“面对人证,大哥会相信么?”
“早知你不地道,原来还是个二皮脸。”
“我是什么不重要,你行为鬼祟令家族蒙耻,大哥这顶绿帽子戴得好正呐。”
“这么说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他丢去手上的柳条,似笑非笑:“好好的,为何干涉我和薛子赫的恩怨?只差一步就能扳倒他,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多久?他是外人,我的亲嫂嫂竟然为了外人当众让我下不来台。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大哥为了玉风堂,大哥抹不开情面,我能,而你任由别人摆布,坏我好事。”
“人活一世,为一己之私没什么不对,何必去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了怀风,我必须保住他的羽翼,二弟你一表人才,何必做那些无耻勾当,落得斯文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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