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垂首看著小江轻笑说:”若是让你呵痒就能醒,那我可真要多谢你了。”
四个人上了马车一路往镇上而去。陈查皱眉歪嘴琢磨了半天说:”爷,我瞧赠药之人不是等闲之辈。”
韩重点头道:”若只是带著随从围猎不会随身携带七弦琴,想来和咱们一样是行在途中性起逗留的。无妨,看他倒是个坦荡君子。”
马车里褥子上铺著一张虎皮,周遭挂著藏青色帷毡,很是暖和。韩重伸手把一个紫铜暖手炉放进小江的貂裘中,暖著他冰冷的手。数月来的隐忍被那人一颗药勾起来,心中重又熊熊燃起希望之火,一颗心在焰苗上翻来覆去的烧灼,盼著怀里的人能够睁开眼说句话。
到了镇上拣了最大的一家客栈四个人包了一个小院。金秋时节,园内松柏苍翠,花圃里怒放著菊花,金钩赤瓣芳华暗吐,倒也幽静。小蓝见韩重无心茶饭,巴巴的让店家做了几道拿手菜,沽了二斤酒送来。
陈查最是不拘小节,一路上拉著小蓝同吃同坐,两人都是双十上下的年纪,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韩重只是略略吃了些,酒也只饮了一杯。小蓝端著饭碗小声问:”爷?想是饭菜不合口味?您想吃什麽,我出去看著他们做。”
陈查眼看著韩重日夜煎熬,脸都瘦的脱了相,胡子乱糟糟的也不刮,二十六岁的人像六十二岁。给韩重把酒杯斟满,自己端杯滋溜干了,说:”吃你的吧,爷这会儿吃天鹅肉也没味。爷,还是喝两杯吧,醉了倒下就是一夜过了,您也睡个好觉。”韩重沈默不语。
这一夜,韩重无数次从睡梦中醒来,眼前小江的笑语欢颜不过是风敲窗棱风铃作响,树叶婆娑寒蛩低鸣。幽暗中怀里的人隐约眉眼若笑,长眠中更是没有心事,不定梦里又在弄什麽吃了。韩重心疼之余不免有些冤屈,睡著的人哪里知道醒著的人有多苦。
睡意全无,起身点上烛灯,拿起一卷书随意看著。窗外风铃叮当低响,起了风。将被子角替小江裹紧,瞧著他睡颜,韩重又掀开被子,怀里的少年单薄憔悴,就著摇曳烛光,锁骨上一处吻痕桃花一样粉红。看著几日前自己的杰作,韩重轻轻用指尖抚摸著,忍不住低下头在那里又轻轻地嘬吸起来,片刻放开,锁骨上花开两朵。
手指一分分一寸寸滑下去,那小小的乳珠,一根根肋骨,瘦削的臀,修长却冰冷的腿......将他贴在身上抱紧用身体温暖著,韩重苦笑一声:”我韩重前世到底是造福还是作孽,这一世居然遇到你......”
在客栈住了五六日,陈查每日花街柳巷不亦乐乎,韩重无心也无意管他,装作看不见,任他每夜里头面光鲜地出去,浑身脂粉地回来。陈查时不时从勾栏里带回些细致点心塞给小蓝,小蓝眼巴巴地看著,陈查倒有福同享带他去了两次,小蓝惦记著韩重需要差遣不敢私自离开。
这小镇上原来出的好橄榄炭,除了作为皇宫贡品外还偷卖给富贵人家,又靠山临水,山上的水多甘冽。这家客栈有专人每日到山上取水,韩重便每日让小蓝要了水在房中烹茶。
小江躺在软榻上,韩重坐在一旁在矮几上解珍珑。小蓝靠在窗前支著泥炉扇著蒲扇炖著香茶。屋檐下,不知道陈查从哪里弄回来的那串木风铃随风奏乐,韩重手拈黑子举棋不定,房中一派安详雅致。
”爷,爷,您瞧,这可是好东西。”外头嚷嚷著,陈查用脚挑开帘子进来,手里端著个沙锅,见韩重在看自己,陈查咧嘴一笑说:”香肉,我在前头看他们现杀现炖得,白水炖了蘸盐巴吃,补!”说著放在屋中的桌上,一掀盖子,肉香扑鼻溢满房间。
韩重摇摇头,无奈说:”你真是煞风景,把屋里的茶香都盖住了,去,带小蓝到你屋里吃去。”
陈查手指头已经捏起一块儿肉来送进嘴里大嚼著说:”爷,真得香,您午膳没怎麽用,尝一尝吧。”小蓝早就把竹箸和一碟子细盐巴取了来,递给韩重。
韩重瞧著他二人定是早就弄好的倒不忍心扫他二人的好意,挟起一块儿香肉蘸了蘸盐巴。
”好香......是吃的吗?”微弱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韩重如遭雷击,一块儿肉笔直掉落在桌子上,一刹那像被点住穴道一样动不了了。
陈查鬼叫一声和小蓝跑到榻边去。”小、小、小江!”陈查嘴里还嚼著一块儿滚烫的肉,呜噜呜噜含糊不清地说:”你,你......早知道一锅香肉就能让你醒了,老子早就杀它个百八十条天天炖。”
小江声音干涩,太久没说话,话也说得不清楚,眼睛半眯半睁看著陈查的嘴,咽著口水说:”查查,你吃的什麽啊?”
韩重低头吸了一口气定定神转身走过来,看著小江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不知道该说什麽。小江一双眼眸眨了眨,眼睛活泛了许多,这才把眼神从陈查的嘴上挪开,看看小蓝,再看看韩重,一双大眼睛有些奇怪地看著韩重,问:”你是谁?”
话音未落,韩重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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