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之前为何……”
“有什么为何的,她是堂堂的御史大夫,如今蜀国最具才干的人物,就是当年的景霄也远不如她,这样的人物让你接触一二不好吗?”
公主姣回到居所后反问许念胥。
“母亲并不喜欢她,以母亲的作风,既不喜欢,就不会看好,更不会亲近。”
“谁说我不喜欢她?”
许念胥沉默。
公主姣脱下外袍,转身看了他一眼,“不过我也确实不喜欢她,你日后也少与她亲近,这个人……麻烦得很。”
许念胥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些微隐晦跟冷漠。
他皱眉,却是没吭声。
公主姣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抗拒,有些不喜的让他退下了。
山中另一处偏僻之地,景萱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愣了下,也没看忧心忡忡直喊造孽的嬷嬷,只默默捣着药草,片刻后才说:“这世间多披着人皮的邪祟,却也还好有里外皆是风华明朗的人,否则这人间就真的是地狱了。”
嬷嬷自知道她说的是谁,再看她身边制好的好些药包,心里暗暗道自家姑娘千般好万般好,却苦了恋上的人是那冰川皑皑封顶上的明秀玉芝。
不可触碰。
本来清净的寒山寺变得躁动起来,雨水绵绵,可似乎随着尸身一具具从那区域的墙头下,树下,草丛中被挖出,雨好像也开始停了,只是天色也暗了。
寺中的佛徒反而心有戚戚然。
有一个常年敬佛的老妇人转着佛珠,抬头看着暗了的天色,喃喃道:“或许这几日的大雨只为了拦住许大人的座驾吧,让她得以停下步子,来这山中解困无辜的亡灵。”
后头的仆从闻言也是动容,倒是年轻闺阁女子神色略轻柔,“祖母不必忧虑,许大人断案如神,必然能将那恶徒绳之于法。”
“我可不曾忧虑,只是这山不净啊。”
不净?是不干净的净,还是不清净的净?
少女下意识看向白日巍峨葱翠如今却显得阴霾漆黑的山峰。
她隐约觉得这些老一辈的人总能看透一些事儿,却从不会将那些事儿与人说,仿佛要把它们永远埋在心里,随着它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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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胥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听话的自己会在入夜了还来许青珂居住的院落,就好像雨停了,他的母亲没提出走明日就要走,他心中却是欢喜的。
欢喜的心情持续到他站在院外,还未让护卫通传就看到了没有墙头的院子里坐在阶梯上的许青珂。
她正在给狗洗澡。
那大澡盆子里是驱虫灭蚊的一些草药水,满满一大桶,衣服上的袖摆已经挽了上去,露出在夜下在灯火下也显得纤细皓白的手腕,一向握笔判定生死的手抓着毛巾浸泡在药水中,攥了水到金元宝的身上,然后毛巾擦拭那金灿灿的毛发,将它这些天在雨中沾染的污秽都洗去。
金元宝无疑是享受的,吐着舌头,乖巧得很。
是啊,人世间又哪个人有得到许大人这般待遇的?
让她替他洗澡?
许念胥眼前忽生了幻象,仿佛看到那双如玉雪白的皓腕在水中右转,修长纤细的手掌落在一个男子的身体上……
他猛然闭上眼。
觉得自己入魔了。
那分明是一条狗。
仿佛察觉到陌生人气味,金元宝转头瞪着许念胥,汪了一声。
哪来的混账小子,说我坏话?
许青珂转头看去,也不用卫士禀报了,她看到这个人有些意外,但也不置可否,只将毛巾递给了赵娘子,到旁边干净的水盆里洗净手。
许念胥已经进来了,看她双手在铜盆里过了水,她洗手很是温吞,如她这个人闲散淡然。
“世子有事?”
“只是挂念寺中惨案,想来问问,可会叨扰大人?”
“你都如此忧心百姓,我若说有,大概算是我不近人情了。”
许念胥晓得许青珂待人素来冷漠,就是对君上也少见热忱,这是她的脾性。
冷玉般的瑰宝。
朝中是这么形容她的。
“还请大人海涵。”
“会武吗?”许青珂忽然问。
许念胥愣了下,握了握腰上的配剑,“大人是怀疑我?我并不住那里……”
“你的想法倒是清奇。”许青珂瞥了这人一眼,“若是会武,晚上可以顺手抓几个好色之徒。”
许念胥眼睛一亮。
难道许青珂已经查到作案之人了?
那人……还在寺中?!!!
夜极深了,景萱被劝着放下了捣药草的事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看嬷嬷已经放好了热水,便是有些歉意。
“这几日我忙着做这些,让您受累了。”
提着水桶进来的嬷嬷闻言登时笑了,也不让她接手水桶,道:“这在山里每日只是种种菜打打水,偶尔下山买些东西,可清闲的哩,何况这寒山风景也不错,姑娘您没见我这些时日还白胖了。”
景萱看她笑眯眯的,自己也笑了,心中温暖得很。
这人世间也多只有心里满足的人才容易快乐吧。
只是两人又想到了那些死去的人,又觉得这山里也不尽她们看到的清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姑娘你且洗着,老婆子我出去……”
两人正说这话,忽看到外面走廊上的灯盏熄灭了。
一下子将外面还算看清的院色给蒙上了阴影。
若是平时两人是不怕的,可刚好遇上这事儿……
两人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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