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不然不会连她也一起掳。所以,霍将军的处境,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身边的人,已不可信赖!
沈悦刚咬下一大块鸡肉,一抬头却看见对面那只正巴巴地望着她可怜兮兮地啃着馒头,心里顿时一虚,顺手就扯下一只肥油油的鸡腿递了过去。
他轻轻一笑,“我不喜欢太油腻的,你吃吧!”
“那光啃馒头也太寡淡了吧,你哪里吃得惯那种粗粮!”像你这种每天山珍海味,一顿不爽就要掀桌的人!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什么都吃过,野菜、田鼠、毒蛇……”
沈悦:“……你怎么会去吃那些东西?”
在军中,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有时军粮供应不及,他就会和将士们同甘共苦,粗茶淡饭、野菜田鼠,凡是能下肚的东西,他都尝过。至于在她家为何会突然转性,霸道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其实那些都很美味,尤其是田鼠!比烧鸡更香,比鲑鱼鳜鱼还嫩!你如果吃过一次,一定还会想吃第二次!”他似笑非笑道。
沈悦怔住,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楚。――如此轻描淡写的讲述背后,掩藏着的是一段怎样的人生?他并非如她想象中那样,每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相反,他好像吃过很多苦,经历过许多常人未曾经历过的艰辛!
悄悄走过去窝进他怀里,把最嫩的鸡肉撕成小块塞进他嘴里,她小声道:“对不起……”
“什么?”他一脸疑惑。
“扔下你一个人自己逃走……”
“哦!”他了然一笑,“不然你想怎样?留下来拖我后腿,好让我死得更快些!”
她倏地捂住他的嘴,小爪子上的鸡油涂了他一脸。
洛王殿下:……好脏!
“你死了,我不活;你活着,我不死!”她静静地看着他,一句一顿道,声音轻若鸿羽,落在他心上却似有千斤重!
他握住她油光锃亮的爪子,将她和那只烧鸡一起紧紧地按进自己怀里,再也舍不得放开手……
“皇上,淮王殿下回来了!”
大明宫紫宸殿,皇帝从书案上抬起头,一扫乏闷神情道:“快宣!”
“儿臣参见父皇!”火一样的少年旋风般卷入,半跪于案前扬首灿然一笑。
“今年的牡丹花会一定盛况空前吧?”皇帝走下龙座,一面将他拉到榻上,一面笑问道。
“是啊!可惜您和母妃未能与儿臣同去,要是你们也去了,那才是真正的盛况空前呢!”
皇帝一笑,“有你一个就够他们看了!要是连你母妃也去了,那朕的东都城岂不是要被他们挤塌?”
淮王搔首,讪然一笑道:“父皇您也知道了?”
“白玉谁家郎,看花东陌上。
一笑惊洛阳,再笑举国殇!
哈哈哈哈……”皇帝心情大好,并未责备他“cǎi_huā”扰民之事。
“哦,父皇,儿臣从洛阳给您带回一件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
皇帝一怔,“哦,什么好物?快拿上来给朕看看!”
便有宫人端上来一个精致的银盘,盘中置着一个二龙斗珠金锦盒。淮王双手捧过锦盒,小心地打开盖子――宝蓝色锦缎上赫然是一粒龙眼大的珍珠,华光璀璨,亮得让人几欲睁不开眼!
皇帝倏地从榻上弹起,瞪着那粒珍珠难以置信地连退了数步……
“父皇,您怎么了?”淮王站起身惊异道。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皇帝指着那珠子颤声质问道。
“……据说是数天前有渔民从洛水中打捞出的。洛阳府尹认为此乃祥瑞之兆,特请儿臣代为敬献给父皇!”
皇帝身子颤了颤,强稳住身形喝道:“除了这个,还发现什么?”
“据说,明珠被打捞起来之前,有人曾看到河水中翻起一道巨浪,直上九天……”
皇帝身形踉跄,几欲跌倒,淮王疾忙上前扶住,“父皇您不喜欢,儿臣这就叫人把它扔掉!”
“不!”皇帝抬起手,颤抖着拿起那粒珍珠,含泪恸道,“昭儿……你真的……走了?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们……一个人走?你怎么舍得……”
“父皇,您在说什么?二哥他……怎么了?”
“旭儿……”皇帝突然紧紧地抱住他……
淮王怔住,“父皇……”
“父皇现在只有你一个了,你不要走,好不好?”皇帝像个孩子似地恳求道。
淮王低下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父皇,儿臣怎么会走?儿臣是父皇的孩子,儿臣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父皇啊!”
“好,好……”皇帝欣慰地拍着他的背,无比治愈道。
是的!你只有我一个了!从一开始,就该只有我一个的!
“一自魂销那壁厢,至今寤寐不断忘。
当时交臂还相失,此后思君空、断、肠!”
高耸入云的翔鸢阁上,红衣胜火的男子微微扬首,望着天边被霞光渲染得如桃色纱帐一般的流云,轻轻叹道。
“殿下,你在想谁?”一位紫衣的美貌女子缓步走到他身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一个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人!”他轻轻一笑,没有回头。
美貌女子唇角一丝笑意隐去,默然退了下去……
三个月前,他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将她抢回来,封为了美人。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名动西京的浊世公子――“白马红巾,玉面三郎”,就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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