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没有珍惜曾经的任何一个机会呢?”
她的一侧响起了急促而响亮的车笛声……
血模糊了方治的视线,他已猜到是这样一个结局,并非无解,只是心太累了。
头斜向下,整个身体扭曲着,手机正好掉落到脸旁,此时正好响起——伊颦!唯一能动的左手拿起手机,眼目模糊,“颦”字竟慢慢变成了“笑”,忽然方治狰狞地笑了,用尽最后一丝气息,给“伊笑”发了一条短信:伊笑,我永远爱你!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报复!
风航启行正在进行高层会议,主持会议的正是刚刚升职的莫野,忽然会议室的门被粗鲁地打开,几名警察打扮的人急步走到一个女人身边,将其逮捕!
“你们干什么?给我放手!”杜伊笑慌乱地挣扎,莫野无声地看着她。
“莫野,你不管么?救我!”莫野依旧沉默,直到最后。
确认完遗体,杜伊颦坐在医院的长廊座椅上,双肘杵着双膝,佝偻而瘦弱。
从昨天到现在,一有时间就重复这个动作——抚摸手机屏!
蓦地,这些年日里都未出现的释然涌出双眼,接着将那条短信连并“亲爱的丈夫”的电话一并删除。
站起身坚定而笔直地向出口走去。
走廊的另一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和一位医生交谈。
“他这种情况真不是一般的幸运,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动两次手术,休养一阵就能痊愈!”
“那真是太好了!”女人如释重负。
“难为你还得为孩子的对象操这份心,老人真是累啊!”
没有什么复杂的过程,只是把骨灰盒放在里面,那个承办的婆子是个顶足的碎嘴子。
“这个地方我可是常客,甭管生前多么威风,到这儿都是一个模子,生前活得跟条狗似的,到这也一个样儿!”往外走的路上,婆子耐不住沉默,伊颦和齐悦只听不说。
“看那个女孩儿没,整天在那晒太阳,大好的青春就这么守着个死人过!”
那女孩儿一身白裙,侧坐在一个墓碑前,闭着双眼,微抬下颌,表情恬淡。
“她常来这儿么?”伊颦被那神态感染,在上面找不到一丝是在墓地的感觉。
“诶呀妈呀!都要成她家了!天天带着吃的喝的,一个老头管接管送,好像是她爷爷吧!反正一天没落过,要么上午,要么下午,真当这儿是不要钱的!我们都当她是个神经病!和那个死人真配!”
“那个墓碑是她丈夫的么?”伊颦又问。
“没结婚呐!就是谈恋爱,据说那个小子是个侦探,竟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到底让仇家给弄死了!”
伊颦停住,定定地看着那个不远chù_nǚ孩身旁的墓碑,碑上的名字她曾熟悉——周思启。
“那个女孩好痴情!”齐悦说道。
“什么痴不痴情的,你这年轻人还信这一套,她就是伤心以后没人要了吧!一个瞎子……”
好不容易让那个婆子先走了,两人在墓地里四处走走,毕竟这里的空气很好。
“如果你没有让周思启调查那些事,就不会受累被关了那么多天。”伊颦说。
“我觉得你该知道真相。”齐悦说。
“其实周思启和我说过,当时在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样貌也在照片里能看个大概,让我找到他就可以了解到屋里的那个女人的线索!”
“你找过么?”
“我根本不想找!也肯定不会找!”
“嗯!我猜到了,所以才自作主张帮你去调查!”
“你就是这样,不顾一切地执着!”
一些记忆翻涌而出,齐悦深深吸了一口清爽的山风,有些迟疑地说:“你——还会继续沉浸在,曾经的感受中么?”
满山坡的墓碑泛着白光,远处的青葱只增添了冷清。每个墓碑后都有一些话,很多都相似甚至一样。
万白丛中一点红,伊颦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个墓碑所吸引,它的后面刻着的话明显比其他的多,话语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十字架,下面刻着——
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
——圣经·哥林多后书
默默读了一遍,伊颦淡淡地笑了,看向等她回复的齐悦,慢慢说道:“旧事,已过了……”
清粼慢慢睁开双眼,头部的昏沉让她好长一会儿都处在空白的状态!
似乎作了很长的一个梦,可梦的内容一点也想不起来,她转动头,脖子传来从未有过的难受。
“清粼,你醒啦!”一进屋就看见睁着眼睛的女儿让清粼妈妈喜极而泣!
一番母亲的关怀与女儿的迷茫后,清粼看向旁边空空的床铺,感觉似乎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妈,我的手机呢?”应该是手机吧!清粼根据以往的经验得出此结论。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病得不轻!只要能睁开眼就得找手机!”说归说,清粼妈妈还是把手机给了清粼。
手机的屏保图片是清粼管裴君要的,也是裴君在一次一起吃饭时给清粼看过的,当时清粼还问他是什么意思!
清粼看着这张图片发呆。
“你手机上的那句话挺好的,‘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清粼妈在一旁拨着香蕉皮说,“有些不喜欢的就放下吧……那个工作你不是干的闹心么,别干了,在家休息一阵,妈养你!他们说话那语气我也不爱听,说是想来看你,我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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