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照亮红漆铜门。
孔雀伸手摸了下铜门,一手冰冷。
她听到门内一如不到半个时辰前地欢闹一样,人们的欢声笑语。
“南客——”
“怎么了?”
孔雀退却了,她想说:“我们还是走吧。”可在她说出口前,她不知怎的已经敲了门。
开门的是个老汉。
老汉眯着眼,想努力看清来人,“你们是哪家人啊?是要送礼吗?”
“不是的。”孔雀吸了口气,“老人家,我们是外乡人,游历至此,夜已至深客栈已是歇业,敢问可否在贵处借宿一宿?”
“哦!好、好。”老汉退了几步,将门拉得更开,“请,快请进。贵客请随我来。”
南客踏进门槛,可孔雀却被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
南客赶忙去扶,那老汉也是吓了一跳,“孩子,你没事吧!”
“没、我、我没事”孔雀拉着南客站起来,“我看不见,不知道门槛这样高。”
“哦!”老汉“呵呵”地笑,“我也快看不见了。可,这门槛、这路,我走了几十年,我就是不看我也知道怎么走的!”
孔雀笑了,“可不是吗!我要是在一个地方住几十年,我怕连哪根柱子被虫蛀了我都知道!”
“所以啊——”老汉“呵呵”笑着,“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
“喔?”
老汉笑眯了眼,“看得见的人谁会去看柱子是不是被虫蛀了呀!”
“哈哈哈哈——”孔雀大笑起来。
老汉让小丫头给南客和孔雀收拾了两间厢房,“今儿太晚了,两位客人先睡下吧。明儿我再来请两位用早饭。”
次日晨。
那老管家如期而至。
南客和孔雀受邀上前厅吃早宴。
刘家老爷子见客来,就立马迎了上去。
“来来来!快来!”刘老爷子拉住南客的胳膊将他带进屋,“小伙子哪人啊?从哪儿来、到哪去啊?现今多大了?可是游学自此吗?”
南客被这格外热情的老爷子唬住了,想编瞎话也不知道咋样开口了。
不待南客缓神儿,刘老爷子就已将他拉进了屋,喊着:“进缓!客人来了!”
一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迎上来,个高身板直,相貌普通却很周正,南客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知道你!你是昨天晚上的状元郎!”
年轻人笑了,看着女孩满脸的喜气,一揖,“谢姑娘青睐。在下刘升,字进缓。姑娘只见了一面就记下了我,有幸、有幸。”
孔雀原地跳了跳,“嘻嘻”笑着,“我没有见过你,我看不见!是昨晚你给每个桌子都敬了酒,到我身边时我闻到了你身上的熏香!现在你身上还是那个香味!”
刘升笑得更温柔,“那我送些与姑娘可好?”
“好!”孔雀又跳了跳,高兴得不得了。
南客若有所思地看着孔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升的话问了他好几遍,直到被孔雀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了声:“在下南客。”
“哦!南兄!”刘升伸手请人,“快坐!快坐!饭菜早已备好,莫教它凉了,有话我们边吃边说!无须繁文缛节。”
人已落座,刘老爷子的话算是没了闸门,问东问西,没一会儿该问能问的都问完了,就又开始天南海北地扯。
南客已经应付得不胜其烦,可孔雀却听得津津有味。
一顿早饭,竟吃了一个时辰还没完。
刘老爷子已经把天南海北地扯了一圈,又夸起了自己的这状元儿子。
“进缓这孩子好!好啊!是我的骄傲!是我们刘家的骄傲!是祖宗积福!让我儿子考中了状元!”
刘老爷子酒已喝得半醉,“进缓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孔雀,以后若要嫁了人就要嫁我儿这样的!”
孔雀已红了脸,双手捂着脸,连看刘升都不敢看了。
刘升也已是脸红彤彤的了,“爹!你喝多了!看人家姑娘都羞了!”
“嗯?”刘老爷子眨眨眼,看着南客和孔雀,忽然笑起来,“问了那么多,却忘了问你们是不是一对啊?”
孔雀赶忙摇摇头,捂着脸,“不是!”
南客蹙了蹙眉,也没说话。
刘老爷子“嘿嘿”笑着,也不说话了。
南客看了看刘老爷子,又看了看刘升,“天已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不急。”刘升看着南客,“我已叫人准备干粮,现在还未做好,南兄稍等等,带些干粮再走不迟。”
南客又看了看孔雀,就应了声:“好。”
饭后刘升教下人将半醉的刘老爷子扶回房,然后就领南客和孔雀一同移步后园散步。
后园假山嶙峋,鲤鱼吐泡,一棵大桃树兀立园中央,花开得正艳。
风一吹,满天桃花飞如雪。
春意更浓。
孔雀深吸了几口气,感叹:“真好闻!”
“可惜——”刘升望着满树粉艳桃花,眼里流出怜悯,“多美啊!我游学在外,最想念的,就是家里这一树桃花——真想让姑娘你也看看。”
孔雀笑了,“我虽看不到,可我却已经记住了它的香味、它的美!”
南客看着孔雀,“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十里桃花,你要去吗?”
孔雀沉吟一声,“桃花——在南方比较多吧?”
“那倒不是的。”刘升笑着,“桃花南北方都可以开得很好。”
南客注视着孔雀,“要去吗?我带你去。”
孔雀沉吟着,“若是在南方,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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