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喑哑的嗓音,满满的都是骄傲。
“只不过,”那个人似乎是咬着牙说,“任何辱她、伤她的人,都该死。”
时重时轻的语声好像飘在九霄云外,又好像争前恐后地要挤进她的耳朵。
“那你还是不打算让她知道?”
那个人笑了一下,“没必要。”一定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顾天蓝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什么都听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自己仿佛掉落到一个陌生的时空。她想轻轻走开,腿脚却僵得完全动不了。
端着茶盘的手却抖了一下,一只茶盏倾覆,歪倒在黄花梨茶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第37章
顾天蓝的大脑僵化地命令着自己,嘴角慢慢扬起来,笑得真切,“哎呀,你真是的,吓我一跳。你瞧,本来想给你们个惊喜的,”语气太像撒娇,“你耳朵怎么就那么尖呢。”
林拓也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没再说话,神情有些意味不明,退到屋内,坐下了。
倒是江远,慌忙站起来,“林子叫我过来谈公事,聊得太入神,都没听见你回来了,”走过来像是要帮忙一样,“这还麻烦你亲自招呼我。”
顾天蓝背过身一板一眼地摆着茶具,这时,听到那个人说,“就是,他哪算客,他好意思么。”
她极力稳住心神,给两人重新沏好茶,才转过身笑眯眯地说:“刚刚婷婷约我去吃冷饮,这会儿我倒觉得有点凉了。”
林拓也果然着急起来,一下子就站起来,顺带踢了江远一脚,颇有些没好气:“我说你们家的人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啊。”
江远好脾气地笑笑,林拓也看着她,语气都有些急:“那我先给你冲杯三九?啊,好像直接吃药不太好,要不给你煮姜汤?”
顾天蓝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就要受不了,“不用不用,”终于忍不住吸了一下,“我就是跟你们俩讲一声,你们慢慢聊,我想去洗个热水澡。”
真的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那两道视线从头到尾就像黏在了她的脸上,再待下去,准保露馅。
林拓也静下来,表情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终究还是微微一笑,“快去吧。”
顾天蓝猜不透他那个表情的意思,还是怕他起疑心,对江远有些抱歉地笑笑,“真不好意思,改天我替你找补回来这一脚,这会儿我就先不陪你们了哈。”
江远被她那句“找补”逗得笑起来,“林子,你可听见了啊,这可不是我说的。”
林拓也只是极淡地笑了一笑。
走出书房,顾天蓝刻意放慢脚步,生怕他听出什么,先到厨房找了两柄瓷勺,放进冰箱。
又慢慢地走进浴室,镇静而机械地锁好门,打开水龙头和花洒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开始她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继而发出轻微的声响,终于崩不住,想要嚎啕大哭一场。但又怕他听到,所以忍着憋着,只是咬住自己的拳头呜咽着。
虽然她只听到只言片语,但她隐约猜到他们所讲的事情经过。那时,校园里莫名开始流传她的传言,未婚先孕,勾引有家室的系主任,秘密堕胎,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不是不清楚为何有人要针对她,从系里保研名单下来的那一刻起,江婷就告诫过她,一定会有小人会生事造谣。
顾天蓝根本没有心思理那些人,但是传闻闹得越来越广,系主任的太太就是本校别系讲师,终于传到她耳朵里。
于是,那位太太当众大闹一场。于是,保研名单中又没了顾天蓝的名字。
这下,原本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变成了板上钉钉,像是给造谣者一个合理虚构的理由。结果,闹得最轰轰烈烈的时候,那些声音却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
他要这件事成为埋藏的秘密,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要她不要担心,那她就没心没肺好了。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最后哭得脱了力,看看时间,其实前后不过半小时,她却觉得仿佛已经半个世纪。
赶快打湿头发,镜子里的人终于有了点淋过浴的模样,只是眼睛略微有些红肿。
她有些忐忑地走出来,幸好他不在客厅,急忙走到厨房,拿出早就冰起来的瓷勺贴在眼睛上。
将将收拾好,两个人就出来了,江远笑着跟她招招手。
她是真的有些歉意,“今天真的不好意思,下回你来,我做几道菜好好招待你。”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是今天这副模样。
江远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某人怪叫起来,“还来?你还要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吃?我都没享受过几回好不好。”
一贯好风度的江远无可奈何地笑笑,走了。
客人一走,林拓也就凑过来,研究似的盯着顾天蓝。
她只好顶住强大的压力,手也没停,继续忙着。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幽幽地说:“要不,我换个地方住吧?”
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下来,这一刻,顾天蓝无比感激自己强悍的肤质,“为什么?”
他不理她的疑问,蹭过来,“去昌平吧,我在那儿有套别墅,不算大,但是条件一应俱全。”
顾天蓝不说话,看着他笑起来,没多久他就招架不住,“我赚了第一桶金的时候,北京的房价还没这么离谱,趁便宜,在那边买了一块地,自建了两层小楼,前后还有余地,我想这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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