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记得了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带他回去啊。”
宗樱沉默无话。
卫鸾说:“师父没有一天不挂念着你和他,如今我已经找到你了,却仍然没有关师兄的任何音讯,他若知道师父……他会不会跟我们回去孤心山……”
这像是自问自话,又像是在问她。
……不知道。
孤心山还在,师徒四人早别离,物是人已非。
关山会如何选,将来何去何从,宗樱是真的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血斑驳
沈家着了大火一事,宗樱是接近晌午的时候才晓得的。
楼默默眼圈有些重,她端了杯滚烫的昌明茶坐着,不怎么上心地用杯盖反复拨着茶沫,毕竟事不关己,说起来不痛不痒:“……总之呢,那火烧得烈,火势蔓延又快,不出一盏茶的工夫,整个大宅就陷在了一片炎炎火海里了,来不及往外逃的人,就只好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宗樱疲倦至极,又不敢去休息,总觉得有很多事还没有做完似的,但仔细一想,除了照料卫鸾,已没有什么事情是非她不可的。
她一心牵挂着卫鸾,虽然也感叹沈家这一场灾祸来得突然,但实际上并不是很介怀,听了楼默默的描述,也只是淡淡问上一句:“那沈家可还有能主事的人么?”
“主事的人?”楼默默哂笑道,“文茵夫人看到那么大的火,顷刻间一切家财都化为乌有,精神上受了刺激,现在失了魂一般,什么意识都没有,至于白霜霜……”
候了片刻,都不见对方说下去。
宗樱抬头,狐疑道:“你怎么不说了?说下去,白霜霜她怎样了?”
“说出来你信吗?这火就是白霜霜放的。”
宗樱心里忽地一惊:“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嫌那地方铸就了她的噩梦吧。”
“什么意思?”
楼默默目光一顿,像她那样有玲珑心的洒脱姑娘,竟然在座上发了一会儿呆,她目光定定的,不知辗转想过了些什么,隔了好久才讪讪一笑:“樱主觉得,白霜霜与你那倾尽心力都要救的故人像不像?”
宗樱心上“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胸臆间像压着什么似的,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也更加说不出任何话来。
“像是不像?”楼默默又问了一遍。
宗樱犹豫着,默然点头。
楼默默一口茶也未喝,搁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来:“有件事情,我若是告诉了你,怕是你会像我一样,手抖得连茶也端不住。”
蓦然心间一紧,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宗樱分明心神慌乱,眼角也跟着跳了两跳,隔着宽大的书案,瞧着聪慧娇美的楼默默,再瞟一眼书案上的热茶,却故意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来:“说笑了,我手抖什么,茶好好在这儿放着呢。”
楼默默极力回想了一下:“卫……卫鸾,他是叫这个名字吧?”
“不要绕弯子了,有什么就直说。”
不知道为什么,宗樱心里很慌张,她的手渐渐在书案下收得很紧。
“哈,你的小情郎……”
“我警告你,不要胡说。”
“好吧,是我猜错了。”楼默默双手撑在书案上,探身讲话时,眼睛幽亮,“樱主,白霜霜和卫鸾长得那般相像,你就从来不曾多想过什么吗?”
宗樱望着她。
楼默默紧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绽起一丝隐秘的笑:“樱主,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软弱好呢?如果是我,第一眼看见白霜霜,那样的容貌,必然是要将白霜霜祖上八辈全查一遍的,可你呢?你偏偏什么都没做!要知道,在这世上,事实就是事实,它容不得你拒绝,你的卫鸾,和现下疯了的白霜霜,确是一对姐弟不假……”
“你说什么,白霜霜疯了?!”
姐弟之事,宗樱多少心里有揣测过,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白霜霜会疯。
楼默默挑了挑眉:“其实还没有,不过和疯了也没什么差别。”
“她怎么会……”
“换了是你,也会是这样吧?”向来凡事看开的楼姑娘脸上慢慢浮起哀伤的神色,“这一双姐弟,从小离散。卫鸾刚来四方城之时,无处可去,机缘巧合下遇见了白霜霜,他们眉眼相似,又血脉亲近,互相见到了,多少是会生出几分亲切感来的,白霜霜就把卫鸾带回了沈府,然而后来,却是白霜霜亲手将卫鸾献给了舒息羽,以图自保。沈家已无后嗣,衰败易主是迟早的事情,文茵夫人心知肚明,白霜霜放荡成性,日日与别的男人幽会,她也不想去管了,有一段时间,舒息羽去沈府去得很勤,看到过的人都以为大城主是看上了白霜霜,估摸着文茵夫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那天舒息羽去到沈府,在府中待到夜中才走,她只作不知,岂料她的不知,酿了一场大孽……舒息羽看上的不是他的侄媳,而是新到府上不久的人,那个清雅俊丽的年轻人……”
“别说了!”
宗樱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什么都明白了。
“女人有天生的直觉,白霜霜知道舒息羽不可能喜欢她,原本,她只是考虑到无家世可依,想投其所好献一份厚礼,为自己找个靠山……”
“我让你别说了!”宗樱愤怒地摔了茶盏,继而颤声追问道,“还有谁,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
楼默默说:“卫鸾并不知道他和白霜霜是姐弟的事,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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