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我知道...你都知道的...可是还是想告诉你。”
——
临近除夕,医院开始在那些树上挂上小红灯笼,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
秦森犯过几次病,但是气色一点都不差。
顾红娟打沈婧电话,她直接关机,再也没开过。
新年那天,沈婧去高健家里跟林珍学着包饺子。
林珍知道他们的事情,沈婧临走的时候,她叫住沈婧,问道:“你后悔吗?”
沈婧看了眼门口贴的对联,她摇摇头,没说话走了。
她不后悔。
只是很难过,如果早一点遇见秦森,是不是拥有的时光就会长一点?
沈婧把蒸好的饺子放在病床餐桌上,说:“我很少煮东西,你知道的。等会别嫌弃。”
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已经开始播放春节晚会。
饺子很饱满,卖相也不错。
两个人静静的吃,静静的看节目。
有一个烟花晚会,透过窗户能看到,不远不近的视野将所有美景都收入眼底。
秦森用尽所有力气搂住沈婧,外头的烟花缤纷闪烁,光芒一阵一阵,打在他们的身上。他吻住沈婧,只是唇贴着唇。一个湿润一个干燥。
沈婧说:“我以前不喜欢看烟花,因为只有高兴的事情,人们想庆祝的时候会放烟花,我不喜欢,因为我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而我也不喜欢看别人高兴。”
她抚摸他的发,眼睛,鼻子,嘴唇,他的样子鲜活而真实。
她说:“但今天我很高兴,所以我愿意看这场烟花。你知道我高兴什么吗?”
秦森摇头。
沈婧说:“多高兴,你就在我身边。”
她再也找不出任何华丽的词语来形容这一刻。
那场烟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它们在寂静的夜里盛开又陨落,十分短暂,却十分美好。
——
秦森在春节后的第三天去世。
那天早上,他说想喝粥,沈婧去楼下买。
上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做完了最后的抢救。
他躺在那里,面容安详而宁静。病服敞开,他胸膛的伤痕已经结痂。
沈婧把粥放好,帮他把衣服扣子扣好。
她知道他太累了,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一直在苦苦支撑,最后他撑不下去了,所以他支开了她。
沈婧晕倒在给高健打电话的时候。
她和秦森一样,再也支撑不下去。
不过她很快就醒了,她还要操行秦森的身后事。她是他的妻子。
没有人告知秦森母亲,都怕她接受不了发生什么意外。
一场很简单的葬礼,没有多少人来。
秦森的骨灰葬在了河北老家。高健他们陪着沈婧一起去的。去之前沈婧在南昌停留了一天,她拿秦森的户口本,上次他走得时候把户口本放在她身边保管了。她拿完就走,没有在那个家多停留,几乎没有多看一眼。
秦森母亲很老,已经白发苍苍,她跪在坟前哭。
沈婧把她扶回屋里,叫了声妈。老人家哭得更厉害了。
第二天沈婧带着死亡证明到当地的派出所注销户口信息。
沈婧办完一切,买了回南昌的火车票,她独自一人,并没有要谁陪同。
站在出租屋的门前,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敢打开。
这里他的东西太多,沈婧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整理。
所以她也就懒得整理了。
顾红娟找到这里见到沈婧的时候,所有气愤的话都被噎住。她看起来太憔悴了,像变了一个人,却万分熟悉。
她刚被送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状态。
顾红娟很害怕,小心翼翼的和她说:“小婧,跟妈回家。”
沈婧说:“等我把这里收拾好。”
她说:“给我两天时间,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顾红娟说好,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要她愿意回去那就好。在等沈婧的时候她联系了以前给沈婧治病的心理医生。
沈婧带走了结婚证和水彩画,还有那条墨色的裙子,秦森喜欢她穿那条裙子的样子,其余的一切她都没动。
她说,她已经整理好了。
当然,她也没忘记,找房东把那间房子退了,并多给了些钱麻烦房东打扫一下。
这一切都尘埃落定。
在回上海的飞机上,她睡着了,又做了那个长长的梦。
她看到山林间不算很明亮的月亮,它一路跟随,一路照耀,直至黎明将她送出地狱。
她被那个男人紧紧抱着。
她记得他的样子,眉清目秀,长得很端正。
梦到深处,她好像听见陈胜那一声声的秦大哥。
下飞机,四面冷风环绕。人们都在往接送车的方向走。只有沈婧伫立在原地。
她抬眸看到黑夜里淡薄的月亮。
顾红娟叫她走,她跟在顾红娟后面越走越慢,最后掩面哭了起来。
——
沈婧后来还是知道了秦森的死因。
他的新闻被媒体每天报道,几乎打开电视,新闻里都是他。
说暗访记者遭遇埋伏,被杀人犯囚禁四天,遭遇毒打和大量的毒品注射。
杀人犯指的是陈凡。
沈婧忽然有了知晓的勇气,她想再听一听和秦森有关的事情。
她坐在床上,没开灯,房间一片漆黑。
顾红娟熬了点鸡汤,给她端上来,还是她开的灯,她说:“妈妈帮你约了医生,明天请他帮你看一看,好不好?晚饭中饭没吃,喝点汤?”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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