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真的!我要去找她了!”
林萧唰得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陈凌松握紧师雪的手腕,他朝他笑了一下,声音被酒精浸润得有些哑,“你呀你,都是骗我的。不要嘴硬了,别走了,算我求你?”
笔身滚过书页,一路顺畅地滚到了地上。陈凌松掩着嘴打了一个呵欠,“我困了,我们睡吧。明天早上还要上课。”
他拽着师雪起来,书本也掉在了地上,结果陈凌松踩着了脚边的酒瓶子,他脚滑了一下。师雪用力想扶住他,但那时陈凌松身材比他高大,体重压人,陈凌松反把他压住了。倒下后,陈凌松炙热的呼吸打在师雪鼻翼,他发出均匀的鼻息声。陈凌松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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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找了一家烧烤摊,跟老板说,不要烤串,上啤酒。师雪先开了一瓶,仰头喝完大半,他表情无波无澜,像灌一瓶矿泉水,只是脸颊慢慢染红。他放下酒瓶,袖子擦了擦嘴。
这个动作十足地孩子气。陈凌松心想,师雪这是喝牛奶还是喝酒,嘴上说:
“行啊,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能喝。”
他印象中的师雪还是那个沉默腼腆的好学生。师雪拿着瓶起子,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掀开一排瓶盖。他抓起其中一瓶,示意陈凌松喝酒。
冰凉的酒液滚入喉咙当中,酒精的挥释无形中消弭了久不见的隔阂。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师雪眼睛亮晶晶的,他说:“凌松,陆隶云死了。”
这原来是一个无法触碰的话题,陈凌松猜测这是师雪的伤口,在此之前纵使两人心知肚明,也没有一个人,起码陈凌松不敢轻易说出口。陈凌松不知如何回应,他闷头灌了一口酒,师雪继续说着:“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了,到今年,差不多有六年。”
师雪不说话了,他应该在怀念从前。陈凌松说:“说起来你们突然在一起,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
那时候风气还未像现在开化,就连现在同性恋都不是一件大部分人喜闻乐见的事情,何况当年。更何况师雪的事当时人尽皆知,几乎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高三有一个学习很好的男生,那个年级第一,跟一个体育生在一起了。
“陆隶云向我表白的时候,我问过他:’你是天生的同性恋吗?’他点头了。我就说:’好,我答应你。’”
陈凌松看着他,“你不喜欢他吗?”
“你记不记得高三那一年有人跳楼了?”
师雪似乎醉了,又好像没有,陈凌松认为是前者,他说出的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他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陈凌松顺着他的话回想,“好像有印象。”
“你没亲眼见过,你是后来听说的。”师雪肯定地说。
陈凌松仔细想了想,恍然:“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请了三天假。”
他回学校后,便时不时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着那个跳楼的高三学生,他们说那个人从教学楼纵身跃下,尸体惨不忍睹,是一个早起晨读的学生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尸身下都是血。他也问过是什么原因,他们说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又过了一阵子,陈凌松才忽然发现跳楼死去的那个学生,原来他是见过一面的。
“对,你请假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躺在血泊中,太阳后来把他照得无处遁形。”师雪轻轻拍了一下前额,笑着:“抱歉,离题了。我们说回陆隶云,不知道谁看见了我们牵手,第二天,全学校都在传我们谈恋爱的消息。大多数人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陆隶云拒绝了一个向他告白的人,用的理由是:他有男朋友了。”
师雪把脸侧向一边,他轻浅地笑起来。陈凌松仰头灌酒,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和他的家长都被请到学校里做客。”师雪转回脸,笑的表情从他脸上消失了,他垂下目光,盯着桌上陈列的碧绿色的玻璃瓶。他又开始灌自己酒。
陈凌松克制自己不去回想,如果说高中时光对他来说像酒精,是引人幻想的、沉沦的、美丽的,那最后一段时间便是酒精所有的苦果,是暴力、疯狂和挥之不散的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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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雪醉了,他醉倒的表现是趴在桌上睡着。陈凌松抓起他一只手臂挂在自己肩上,他才注意到师雪比他还高一些,成年男性的重量不容小觑,陈凌松叫了一个代驾,他们两个勾肩搭背地站在路灯下等人来。
师雪的脑袋靠在他脖子旁,他的呼吸撩过陈凌松的喉结。陈凌松抖了一下,他连忙把师雪的脑袋撇开,可惜过了一会儿,他便又转了回来。
“你是向日葵吗?”陈凌松低声数落他,数落完自己笑了出来。跟醉鬼讲什么道理。这时,师雪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突出的喉结。陈凌松的脖子红了,这红覆盖了酒精引起的红。
“靠,”他哑声说:“要死了。”
师雪纤长的睫毛扇了一下。
第3章
陈凌松自认为脾气不错,但他此刻有点发火。师雪软趴趴地倒在他身上,他的头发很软,时不时挠过陈凌松的脸。这代驾说就在附近,磨磨唧唧地还没到。得给他一个差评。
他思绪混乱地想着,无暇顾及两个人站在路灯下,招致许多路人眼光。他听见了压低的说话声,顺着寻过去,是两个凑在一起的女生。
陈凌松收回目光,这时匆匆赶过来一个男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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