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
重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枉费他那么多心机,一直琢磨要找个机会跟他坦白……眼下这局面,说不说的还有什么区别?反正不管他说不说秦东岳都不会相信的,搞不好还会以为自己传染了张赫的疯病,连发作起来的症状都大同小异。
秦东岳只是打趣他几句,并没指望他真的回答什么。锅里面条煮好了,秦东岳把面条捞进大汤碗里,浇上熬得香浓的j-i汤,再撒上一把碎香菜,端出来放在重岩的面前,“慢点吃,汤刚热过,有点儿烫。”
重岩郁闷地开始享用他的晚饭。
秦东岳在他身边坐下来,斟酌着说:“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那天咱们去见张赫的时候,李先生也去了,就等在外面,看见你突然发起烧来也吓坏了。今天他还打过两次电话询问你的情况,说想来看你。”
重岩摇摇头,“看我就算了,他要再打来电话就说我没事了。”他不想见李承运,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又别扭,还是不见大家都轻松。
秦东岳倒也没觉得意外,“赵闯他们都说你是被张赫给吓到了。是他说什么邪教之类的东西,让你有点儿接受不了。我说,你该不会是看见他发疯吓到了吧?”
“不是。”重岩心说老子都重新活回来了,还有什么会吓到老子?不过是一时间想起了太多的事情,脑子转速不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罢了。
秦东岳眼神柔和,伸手过来轻轻揉揉他的脑袋,“过两天找个庙拜一拜,你最近好像运气不怎么好。”
“你信佛?”
秦东岳摇摇头,“宁可信其有。求个心安吧。”
重岩本来还想劝劝他说别这么迷信,后来想想,自己都活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这个更迷信呢?
“呃,我记得后村东边那个小山坡上有个小庙,”重岩说:“哪天去乡下的时候过去上柱香。都是庙,功能应该差不多吧。”
秦东岳笑了起来,“你说的那个大概是土地庙之类的。”
“那也是神仙住的地方,”重岩说:“只要是神仙,就肯定比张赫说的那个什么神仙教的一群神棍们有信誉度啊。”
“好吧,”秦东岳点点头,只要重岩觉得开心,到哪里都是无所谓的,“对了,昨天我妈还打电话,问用不用给你报个补习班。这学期已经快要过去一半儿了,你还没上几节课呢。怕你会跟不上。”
重岩惨叫,“你饶了我吧。”他一个三十来岁的大老爷们了,天天混在一群高中生里已经很悲催了,再去上什么补习班,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东岳笑了起来,“不想报就算了,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可以给你辅导。”
重岩觉得这个提议还是可以接受的。
秦东岳又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重岩叹了口气,“再上一遍大学。”
秦东岳正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用“再”这个奇怪的字眼,转念想起他沉睡中说的那些梦话,还以为他又是在开玩笑,便说:“再上一遍也没什么不好啊,学无止境。要是不喜欢重复的知识,可以报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专业啊。”
重岩慢吞吞的把碗里的汤喝光,“我想报一个每天的课都很少,很轻松,然后还没有考试的专业。嗯,最好每天都是半天上课,半天休息。”
秦东岳挺无奈地看着他,“你说的是老年大学吧?”
重岩,“……”
他这年龄差不多也该去上老年大学了,每天睡睡懒觉,散散步,心情好的时候去上上课,学学写字画画,吹拉弹唱,找人下下棋什么的。
唉。
秦东岳安慰他说:“你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觉得一想起上课的事情就很头疼。过几天等身体养好了,就不会想在屋里呆着了。前段时间你那个散打课不是上的挺有兴趣的吗?以后再捡起来,我陪你上。”
重岩敷衍地说:“看情况吧。”
他还要不要跟秦东岳坦白自己的秘密呢?重岩端着碗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算了吧。刚做了那么坑爹的梦,现在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再说前一世的日子里既没有秦东岳,秦东安,也没有林培林权和“三十六郡”,也没什么可回味的。还不如就像张赫那样,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当做一场幻觉好了。
过去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高二的第二学期还没开学重岩身边的麻烦就一大堆,而且还都是很糟心的事情。等他复课的时候清明节都过了。请假太多,重岩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再提请假的事情了,于是只能挑了个周末的时间回了一趟临海,去给杨树扫墓。
秦东岳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时间紧张,两个人出了机场就直接去了墓园,趁着秦东岳在山下买鲜花香烛的时候,重岩一个人慢慢地往山上走。
杨树最初安葬的地方并不是在这里,那时候家里已经欠了债,买不起这么好的墓地。这些事情都是张月桂夫妻俩的老朋友老同事们帮忙c,ao办的。重岩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印象不深,因为老人们都说重岩太小,八字又轻,是不能去墓园的。于是在杨树出殡之前,张月桂按着他在杨树灵前磕了三个头。
再后来大一些了,就跟着张月桂一起去给他妈妈上坟。烧烧纸,擦擦墓碑,拔拔墓碑周围的野草。重岩记得那一片荒山十分的偏僻,路也不好走,只有买不起墓地的穷人才会选择在那里安葬。
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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