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金色的头发。”许墨居然在电话里提到了他的《小王子》,似乎是觉得他的心情介于哀伤与愉悦的琴声间摇摆,他不介意多陪他说说话。
《小王子》里,小狐狸对小王子说过:你有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果然许墨笑了笑,心情听上去愉快了些:“嗯,是我说得不好。那么……你有深蓝色的眼睛,海,是深蓝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上海浪翻涌时的声音……”
被他认真重复一遍的语气逗笑了,李泽言看着窗外,玻璃上的自己眉梢间都带着笑意,可还是故意地去挑刺:“许大教授,你似乎少说了中间一句。”
“没有啊。”他暗紫色的眼里似乎泛起了海浪:“因为……”
“你已经驯服我了。”
手机关机后,他拔下小小的电话卡放在心口处,将手机扔到一边。屋子里只剩下他的喘息声,门外似乎又响起了皮鞋踏过的脚步声。
腹部被窗外子弹s,he中的伤口还在流血,那水滴声就是血液滴到地面上的回响,就像舞台落幕的绝唱。
而手心里被窗户的碎玻璃c-h-a进去的伤口,他已经将玻璃渣子取出,不过一边接电话一边处理伤口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苦笑,自己还是太贪心,流血时还想着从爱人身上汲取安慰——哪怕最后的勇气挥霍掉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胃里翻涌着的恶心,血从嘴边落下,粘腻,s-hi沉,比噩梦还要叫人难受百倍。
钥匙转动把门打开,金发的法国人走了进来。一只手枪的枪口已经对上了他的太阳x,ue。
“ares,猫抓老鼠的游戏结束了。”
他捂着伤口,血从指间渗透,明明站起来时枪口已经举不稳了,他的眼神依旧如豺狼。
法国人身后的保镖们一翁而上,掀翻了许墨的手枪,他被迫被人按下,趴在地上,额头抵着铺满灰尘的地板。
骨骼被撕扯的疼痛,从血r_ou_之躯上升的深入灵魂的屈辱。
可是法国人抓着他的头发逼迫他抬头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却还是清亮的,看着法国人英俊的脸,就像看着一坨烂r_ou_。
比嘴里充斥着的血腥,更叫人恶心。
他甚至轻笑了出来,让那人明显一愣——明明跪倒在地的人是他,他还是一样的高傲优雅,就像组织培养皿里的黑天鹅。拥有高贵的血脉,即便下跪也不能改变他有睥睨众生的资本。
“从战神走到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许墨没说话,等到再次被枪柄重力敲击后脑勺时,晕过去的时候,他想的还是
——幸好,这次的噩梦里,倒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第十八章 知晓
接下来的三天里,李泽言都没收到过许墨的电话。他原先觉得兴许是太忙,后来也试着打回去,可接到的都是国际长途的忙音。
终于在周末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靠着柔软的坐垫养神时,突然想起,这个周末许墨不能陪他出去了,他人还在国外。自己怎么会忙得连这都不记得了?李泽言下意识地去滑开手机触屏,里面的壁纸已经换成了那天他在车里偷拍下来的许墨的睡颜。
轻轻触碰,里面是机械传来的热量,并不是他曾抚过那人脸庞时,如雪花从指尖融化的温暖。
打开通话记录,翻了一页又一页,在最后一栏,设置了特殊标记的颜色下,是他和许墨的最后一次通话,计时十三分钟零七秒,来自三天前的中午十二点五十二。点击进去拨通,忙音后还是最熟悉的一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手握成拳头锤在桌子上,把手机推到一边,这种烦躁不安的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
他遵守了和许墨的约定,自己开车去接悠然回去,而且是赶在黑夜之前。
“买这么多零食……你真不怕吃胖?”李泽言在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占据视野的一大个塑料袋,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零食和一些盒子。
悠然把袋子往里隔了一些,坐回前面的时候,还不忘做了个鬼脸:“你管我?况且,我又不是只买了零食,还有些新的面膜呢……咦,还多了个盒子……”
“连自己买的东西都不记得,还不算是笨蛋吗?”话虽如此,他的眉眼却柔和了许多。
“喂——”
这种小小的口角对于两人都是家常便饭了,最后的结局总是一人安静开车,一人假装置气去看外面的风景。今天也是如此,不过在路过恋语大学的时候,看到了许墨的研究所,她还是喃喃出声:“也不知道许墨多久才回来……”
李泽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墨……许墨他也没联系你吗?”
“嗯……对啦,我想起上次在研究所借了张光盘,我正好去还,顺便问问里面的人许墨好久回来吧!”她突然想到了这个绝佳的理由,敲敲车窗,车子在门口停下,悠然下了车,有点意外的是,李泽言也跟着下了车。
“走吧。”他看上去还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可是脚步的急切感比她还强。
只是……
“许墨不是研究所要求去的吗?!”
助理是个清秀羞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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