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修到这里了啊。
粗壮的水管,是海尔波的专用通道。作为一条有思想的魔法蛇,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功劳的蛇怪、斯莱特林的宠物,海尔波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有很高的人气,为数不多的小巫师们喜欢和它玩耍,而它也习惯闭着眼睛和巫师们相处。
这个习惯偶尔可以不要。
比如说,在身旁只有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的时候。
前者是由于蛇佬腔的缘故,或者说,体内羽蛇血脉的缘故;而后者,应该是体内那疑似上帝的意识在起作用。
戈德里克曾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试图用魔法阵将体内的意识逼出,其结果是没有任何作用,至于平日尝试的沟通,当然也是石沉大海。如果不是在想到埃兰时能够察觉到隐隐的波动,戈德里克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太把梦当真。
“上帝……吗……”
到了如今,戈德里克很难说清自己的信仰,不过就像萨拉查说的——“你信仰的与其说是具体的神,不如说是神所代表的形象,如果要相信光明,那就继续去相信吧,这和我们现在做的并不冲突。”
面对这样富有哲理好心宽解的话语,戈德里克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萨拉查,你在安慰我吗?你真体贴!”
然后被决斗了。
和波旁的友谊已彻底失去,然后又在萨拉查这儿收获了一份。不过,不能提起。
如果萨拉查知道自己把他和波旁相提并论,想必会很生气的,那是个不坦率的家伙,不过那也正是他的独特之处。唔,也许以后可以出本书,叫《如何与黑巫师相处》之类的?
翠绿色的脑袋不知何时出现在水管里,闭着眼睛吐出信子感受着周围的信息。
“只有我在。”
尽管知道语言无法交流,戈德里克仍是这样说着,然后慢慢上前摸了摸海尔波光滑的鳞片,又暗示性地摸了摸它闭起的眼睛。
肢体的动作代表着信息,海尔波很快明白了意思,睁开那对黄澄澄的大眼睛,从水管里钻出来落在地面。
它已经长得很大。
和戈德里克不同,海尔波更喜欢萨拉查待着的地下室,那里还有专门给它建造的游乐场,但这里,据说是父亲会出现的地方。嗯,情报来自戈德里克的……可能是预知梦或者别的什么的梦。
很可惜,没有埃兰的气息。
未来即使可信也是模糊的,戈德里克的梦里只显示了天文台,可只要霍格沃茨不毁灭,这个天文台会存在很久。
“唉。”
“咝。”
一人一蛇挨在一起,像是两只弃犬一般凄凉,直到萨拉查来把他们捡回去。
决战终于到来。
正面交锋,教廷的实力总体强于巫师,但巫师之所以被斥责为邪恶,就因为他们会很多神奇的手段,比如魔药和诅咒等。一位失去孩子的疯狂巫女用迷情剂杀死了几名裁判所骑士后,又有几名黑巫师合作诅咒了一名红衣主教,阿尼马格斯为一匹神骏马儿的巫师差点混入圣殿内部……层出不穷的手段下,许多损耗——包括人心和士气方面的堆叠起来,已触动教廷的核心。
而霍格沃茨的存在,终于也被探明。
教皇亲征。
头戴荆棘冠冕、胸前配着圣十字,手捧圣经的教皇面容威严而慈爱,在他身旁,围绕着许多白袍修士,他们在大声吟诵着祈祷词,很明显,这是大招的读条,如果不打断的话不久就会有绚烂的光影效果……
以上感慨,发自埃兰。
当然只能是他。
浓郁的光明力量唤醒了黑暗的神祇,黑发的少年坐在天文塔的顶端,一身黑袍在高空的风中猎猎作响,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神情揉了揉脸。
战场在湖水的另一端,离霍格沃茨不算太远。
双方都完好无损的样子,所以教廷是一开场就要放大招的节奏?从稳妥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先放一个类似于“永恒庇佑之地”的防护罩,让教皇和枢机主教这些人高枕无忧地看戏吧……
真会享受。
这样可不行,只有神祇才能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而教廷说到底,只是神的羔羊不是吗。
明媚的天空,忽然之间被暗色笼罩。
或许魔法生物总是敏感些,海尔波竖直了身体,“父亲!”
只有萨拉查听懂它的语言。
翠绿的眸子向着霍格沃茨的放心望去,在暗沉下来的天空之下,天文台处,黑色的身影轮廓仍然清晰。
很奇怪,黑色还分深浅吗?
但此时暗下的天空,的确不能覆盖少年的所在。
巫师的血脉,在这天象变化下蠢蠢欲动,他们慌乱又惊喜地感受着自身突如其来的强大,不知因何而来的力量让人无法放心,于是纷纷看向了他们的领袖。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于是整个巫师队伍,就安静下来。
因着巫师壮大的、而且显然带着针锋相对味道的力量,教廷的防护罩终究没有成功,一位枢机主教严肃地下了结论,“他们得到了撒旦的帮助!”
为了来到这里,教廷的队伍已闯过阴尸、巨怪还有种种魔法生物的防线,他们的队伍看似整齐,只不过是因为牧师的治愈能力出众,到了现今,剩下的,也只有一决胜负的力量。
教皇已很苍老。
随着年龄一同增长的,是他的智慧,在战争已打响时,他的视线却在战场外,窥见愈发浓郁如墨的天空下,那道刺痛眼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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