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会在归去园门外立一座牌坊,以彰此德行。这个就由高顺县发钱和役夫给建了。不过这对于县衙同样是长面子的事,自然不会不乐意。
周敏恭领了敕命,对着香案叩首,再对父母叩首,撤了香案之后,自然有人上前,对齐家正堂的打门进行整修,使之配得上这块御赐的、皇帝亲笔题写的匾额,然后才会将之挂上。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天时间,几乎是将这扇大门拆开来重新建造了一番。使得它看起来跟旁边的屋子有些格格不入。毕竟齐家的屋子修得再好,规矩在那里,很多东西用不上,跟着匾额一比,就显得寒酸了。
显然来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遂提点他们,按制,七品敕命也是有资格营造屋舍的,最好还是把房子拆了重建为好。
三天时间里,白天夜晚都不断有人到这边来看热闹。
这可是御赐的东西,真正的光耀门楣!不光是齐家的喜事,也是整个齐家山、万山村的喜事!
所以周敏少不得开了宴席,招待前来道喜的乡亲们。而乡邻们也不白吃,家里有什么都送一点过来凑上,倒也将这宴席办得有模有样。
三天之后,匾额挂好,待得宣旨的队伍离开,这里非但没有冷清下来,反而更热闹了。大家没事就到这里来看看这块牌匾,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去,让周敏哭笑不得。
就连四位先生也登门道喜,周敏正好看到牌匾两侧空空如也,便央求他们写一副对子,也刻了板挂在这里。
四人都推郑先生这位fēng_liú才子,他也当仁不让,提笔写了一对七字楹联,却是难得的正经:
入世须才更须节,传世积德还积书。
周敏口称受教,小心收起来,打算回头翻修房屋的时候在两边立上门柱,将字刻上去。
说笑之后,四位先生才提起了正事。这一次过来,最主要还是想跟她商量一下七斤的事。他们估计年后就会回京,到时候七斤的学业就要中断,自然要提早做好准备。
周敏知道他们很快就会走,倒也不是很惊讶,毕竟当初也是他们用了不少手段把人留下来的。
至于七斤的事,周敏只低头想了片刻,便道,“请几位先生将他带去京城吧。”
“娘子!”“敏敏!”
石头和齐老三同时开口,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周敏鼻尖发酸,“我也不舍得孩子,他出生之后还没离开过我身边呢。但这是为了他好。也不是送去京城就不回来了,每年仍旧回来过年。他现在年纪小,还没正式进学,正好跟着几位先生在京城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多学点儿东西。两三年之后,正好回来入学。”
“可是……”这么一个全家的宝贝疙瘩,从来都是众星拱月的那个月,突然远离家门去京城那种地方,怎么能让人放心?何况他还那么小,丁点大的孩子,没有爹娘,没有爷爷奶奶,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怎么成?
但周敏之所以这么决定,除了几位先生的缘故,也是因为七斤在家里实在是太受宠了。之前还不觉得,这一年来,却是越发的骄纵得肆无忌惮,什么坏事都敢做,偏偏他又聪明,总能够设法利用大家的喜爱与同情心避过惩罚。
这种小聪明,在周敏看来,比纯粹的被宠得无法无天更可怕,因为他是在有意识的规避惩罚,长此以往,很容易走上歪路。
周敏决定的事,通常来说,基本上也就是最后的结果了,虽然安氏还是颇有微词,但她不论当娘还是当婆婆,规矩就从没有立起来过,也是无可如何。
只是更加死命的惯着孩子,让周敏哭笑不得,又不好计较。
倒是石头,作为最了解周敏的人,对她这个决定非常不解。不过他除了最开始的惊诧之外,便没有再当众质疑,只是将这疑惑留到了私下里,向周敏询问。
“就知道你会问。”周敏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昌平侯让人送来的信,你看了就知道了。”
石头展开通读一遍,也不由有些愣怔。
“知道了吧?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有些东西我们说不争,别人未见得会相信。”周敏叹息了一句。
却原来宣斌在信上说,皇帝得到她送去的种子,听说亩产均超过千斤,高产品种更是达到一千二百斤,不由大喜,立刻就要封她个国夫人。这是正一品的诰命,按照周敏的功绩,她自然受得起,但这种诰命通常只封宰相、节度使、三师、三公、王、侍中、中书令之妻,就连他们的母亲也只能封二品,那是文人封妻荫子所能达到的极限,怎么能轻易封出去?
不出所料,这个提议遭到了朝臣反驳,一度闹得很不愉快。还是宣斌知道周敏一向低调,主动劝说皇帝,才将此事圆过去了。但从一品国夫人降至七品孺人,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君臣之间矛盾自起。
偏偏皇帝还召回了四位先生,许的都是高位官职,这四人入朝,自然会对原本的文官体系产生振动,又是一重矛盾。
周敏和她背后的齐家山夹在这重重矛盾之中,根本不可能撇清关系,再说,他们取得的成绩,那是朝臣也会眼红的。这种情况下,有些东西不争也得争。
所以让七斤跟去京城,同样也是一种姿态。
“咱们的路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但七斤不一样。他以后需要面对的更多,不得不早作打算。”周敏低声道,“我是当娘的,又怎么能不为他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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