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我当然不配,因为将你逼成这幅样子的人就是我。但……我本以为我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的,本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人,拼了命的想要守护着你的单纯,结果……”
说到这,岸粱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隐隐的不稳,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止可,这句话我在心里憋了很多年了,但一直都没敢当面对你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久到已经成了一种病,得不到你就会想要毁灭一切的那种病。”
“可你还是就这样离开了,丝毫不在乎我是否想要毁灭一切。或许你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吧,我的所谓喜欢对你而言是一个囚笼罢了。”
岸粱又顿了顿,许久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那天你突然说不想喊我‘哥’了,我慌得不成样子,只怕你又要离开,便用占有、折磨的方式告诉自己你是我的,我们这样亲密无间,可到后来你一哭我就再也狠心不下来,只有在那样的时候你才会偶尔主动,乖得惹人心疼……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你心里就已经决定要离开我了?”
“我……其实现在我喜欢你这种病已经好多了,即便你醒来后告诉我……告诉我你不想再和我在一起,要离开,我也能控制住自己不让它发作的。真的。”
“……要不这样你看好不好,我答应放你走,随你怎样都好,去过全新的人生,去一个完全没有我的世界,去找一个会让你感到安心的人都可以,只要……只要你肯醒过来……反正我都爱而不得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其实每次看你和我相处时不知所措的模样,我也不是没暗自痛苦挣扎,犹豫、迟疑过要让你解脱。就是一直不舍得。”
说着他又忽然笑了下,笑的眼圈通红,泪流不止,“在《互换人生》中,你陪我一起罚站的时候怎么那么固执。不……我又说错了,你其实一直都很固执,以前固执的靠近我,而现在……固执的远离我。”
“止可,你真的很可恶,知道嘛。喜欢谁的时候就拼命对对方好,转眼不喜欢之后却又松手的那么彻底。每次看你和我在一起时不开怀,我都想问问自己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可找了很久,我都没能找到办法……我对你,总是毫无办法。”
夜色渐渐降临,将医院完全笼罩起来。深夜转瞬即至,岸粱望着对方望了一天,到了10点钟按时和对方道晚安,然后关灯,躺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他被人轻轻摇醒。
“喂,醒醒,岸粱……”一只小手在他脸上不停的轻轻戳,眉毛、鼻子嘴巴全部被戳了一遍,却又不疼,像是挠痒痒一般,撩拨的人直想再睡一睡,享受这种闲适与舒服。
然而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下一秒岸粱就惊醒了,他惊魂未定地望着眼前的人,许久,才缓缓出声,“止可……?”
昨天他谨遵医嘱,和止可说了一整天的话,今天嗓子已经沙哑的不行。
现在更是整个人都是错愕的,一张平日里收拾的干净利落的英俊面庞,此时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子也没刮,甚至连衣服都已经皱皱巴巴。
止可拿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打量他,瘪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干嘛用这么惊恐的眼神瞧我?”
岸粱这才大喜过望地一把抱住对方,“你醒了?”惊喜过后又猛地反应过来,问他:“现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说着又转身赶忙出去叫人,似手足无措,“医生,医生呢!!!”
一个小时后,做完了全面检查的止可瘪着嘴不开心,“岸粱,你实话告诉我,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能治愈的大病,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肯说,一直只是沉默地带着我去检查身体?”
岸粱一边仔细瞧着手里的检查结果,一边摇头耐心解释:“怎么可能,你当然没病。我只是有点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止可不信:“那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了!还有啊,岸粱。”他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沧桑,好像都老了十岁不止……”
岸粱摸了摸自己的脸,被爱人嫌弃的心情十分不美好,没信心地询问:“很邋遢吗?”
止可摇摇头,“轻微邋遢,没有很。”
岸粱沉默了一会儿,立即做出决定:“走吧,回家。”
“回家?”止可皱眉,“不是回学校吗,怎么突然说要回家,回哪个家?”
岸粱愣了愣,比他还疑惑:“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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