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献手中匕首转至指尖,他一把握住手柄,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微微顿下了身子。这样的架势明摆是防备了,他并未率先攻击,晏无意深吸一口气提掌上前,电光石火间气势碰撞,掀起不小风浪。
洛仲书呆立在原地看着面前两个人交错碰撞,两个身影的武功不相伯仲,不分高低,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来谁占上风。
又是一个错身,一声压抑的惊呼响起。瘦削的男人急急倒退几步,捂住了被击中的胸膛,唇角缓缓留下一点血丝。
“我们走。”青年还在愣神之际,另一个身影落在他身边,一拉他袖角急促道:“迟则生变。”
洛仲书回过神来,连忙背好友人遗体,跟着那高大的男人向门口跑去,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和放肆的大笑声,他不敢回头,只好加快了脚步。
“功夫见长啊。” 九献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边鲜血,笑了起来,“我今日放你走,且看日后,有的是好笑的。”
二人并未停歇,直直向南跑了数里才堪堪停下。
再次回到广阔的天地间,晏无意深深呼出胸间盘旋数日的浊气。
展目望去,子夜将熄,天光大亮,低垂着的星子透过晨间的雾霭发出讨人喜爱的光辉。远处的晨曦撕破长夜悄然探出了一丝光明,他看着面前的景象,忽然感到一阵豪情壮意充斥在心间,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如此瑰丽,胜却过往无数风景。男人面上勾起一个微小的笑容,他竭尽全力地看着眼前的风光,一点都不想遗漏。他将每一点细微之处都铭记在心,等着回去将之描述给另一个遗憾缺席的人听,想起他脸上会出现的温和神情,晏无意顿觉一阵心旌摇荡。
思及此,他几乎已经要按捺不住步伐了,默默定了定心神之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挺直了背脊任由沙漠之中炽热的风卷起他的袖袍。
人生如此,何事需顿足?
此时一直昏睡着的少年也转醒,他会很快便褪去了迷茫的神色,警惕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我们出来了?”
“嗯,” 晏无意应了一声,又转脸问道,“另外,仲书,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就不了,” 年轻人黯然神伤,婉转拒绝道,“我要先将阿若埋个好地方,然后再去回乡告知伯父伯母,就不耽误你们行程了。”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也看出一路上晏无意心里似乎埋了些事情,他不好再打扰他们了。
为赶上商队,三人于是就此别过,顾平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一路北去,忽然叹了声气。
“哪里来的忧愁?” 晏无意听见了叹息,笑了起来。
“还有人在追寻那个小个子,还有人在等他。” 少年望着远方快消失的身影,喃喃道,“真好。”
“对于小个子来说,是很好。可是对于他年迈的父母、深爱的友人来说呢?” 晏无意带着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绵软的沙子之中,“永远不要忘了他们,他们是真正受伤的人。”
“那他为什么还会那样决绝?”顾平半是不解半是愤慨,“为何不珍惜?”
这一次,晏无意却并未回答,他拍了拍少年青涩却逐渐坚硬起来的臂膀,只道:“不是不爱,只是总有些东西比整个世界都重要,重要到他不惜牺牲被众人深爱的自己来成全更多的人。”
“我不懂,为何要牺牲自己来成全更多的人。” 少年拂开他的手,平静地说道:“若换做是我,我绝不会这样。”
“哈哈哈,这可不好说。” 晏无意大笑了起来,继而又道:“孩童心性,稚子想法!”
顾平冷哼一声,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找你温大哥,” 晏无意摸了摸下巴,“去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筑地之中,数十个灰衣人跪在大堂之中,为首的男人更是深深伏地,接受来自主子的怒火。
“你们倒是有能耐,”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似乎快要滴出水来,“竟然一个都没有拦截下来。”
“本王原本以为自己豢养的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没想到却是你们一群酒囊饭袋。” 他坐回到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把那几个玩忽职守的人带上来。”
数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着压了上来,身后的灰衣人抬脚一踹他们便跪伏在了地上。再细细看去,之前嚣张说话的光头和他的几个随从都在其中。
“主子!主子饶命啊!” 光头向前膝行几步,不断冲着高位上的男人磕着头,他光溜溜的脑袋被坚硬的青石板划了好几个口子,血流如注。即使是这样他也丝毫不敢停歇,嘴里不停求着饶。
“若是你能秉公职守,何至于此?” 恭王厌恶又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本王最是痛恨这种人。”
他的话如同一个信号,从角落之中走出两个灰衣人,押着不断挣扎嚎叫的光头上了刑架,尖刀抵着他的喉咙于肚腹,一点点片下肉来。
跪着的众人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声,皆是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看着他们心生恐惧的样子,男人俊美邪肆的眉眼一转,又说道:“九献,本王听闻是你最后故意放水,为何这样做?”
“回尊上,属下只是想到了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瘦削男人并未抬头,恭声道:“那少年中了毒,属下斗胆猜想他们二人应该是去寻找带着母珠的人了。”
“哦?” 卫从容颇感兴趣地笑了起来,若是如此,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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