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他,让他早日死了便不会再烦恼,父母不会因为他模糊不清的性向而烦恼,而他本人也能彻底摆脱对苏峰的依赖和恐惧,将来可能会发生的痛苦和虐待也不复存在……这个诱惑如同糖果,勾引着苏白走向黑暗的深渊。
手腕的刺痛唤醒了苏白的意识,他好像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却发现右手握着水果刀割伤了左腕,皮肤被利器划开,里面的泪泪鲜血沿着伤口滴落在衣服上。他吓得把水果刀扔开了一边,手忙脚乱拿起毛巾捂住了自己的伤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整个人吓得发抖,撒在伤口的药粉因为他的颤抖弄得一裤子都是。他勉强定下心神,马虎地包好了手腕上的伤口,不一会儿,血液就从绷带渗透出来。苏白无法,只好解开包扎,轻轻地擦拭流出来的血,所幸伤口不是太深,等伤口出血没那么厉害了,苏白才往上涂药粉,重新包扎好。
苏白全程头都晕晕的,眼前发黑,等料理完伤口之后立马背靠着沙发休息,他现在难受得紧,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了。苏白对自己的唾弃又多了一点,之前再痛苦的时候,他都不敢想着去死,现在好歹逃了出来,却懦弱地想去自杀。父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不再伤心吗?未来的痛苦只是自己的臆想,不是还没有发生吗?他死在这里,迄今为止所有的坚持和努力不也全都白费了吗?这个结局会比成为苏峰的禁肏更好吗?
精神陷入混乱的苏白选择昏迷,不再去思考,那把沾了血的刀子被他一脚踢开。
这天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若有若无的一天,上班族们结束了一天繁重的任务,小孩子们在放学路上有说有笑,大排档趁着夜幕降临开门,夜市开始苏醒……可是对苏白来说,他又迈过了一个坎,尽管中途他险些要与这个世界告白,但所幸,他还是活了下来,也许将来他回头看,这一天也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日子中平淡的一日。
匆匆一场梅雨过去,转眼便是盛夏,快递站前,苏白和另外一位工人一起卸货。王哥的不满终于在某一天到达顶峰,辞去这份工作另谋更好的发展,过了几天就有新的人顶替了王哥的岗位。苏白和陌生人说话就会结巴的情况好了许多,只要不是太多人的情况下,他都能比较流畅地和人交谈。他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经常留在快递站般快递录单子也不是一回事儿,苏白不歧视靠出卖体力的工作,挣的钱都是血汗换来的,并没有比坐在写字楼里的工作低等到哪里去,况且没有这份工作的过渡,苏白不知道自己会变得怎么样,现在,他想尝试更有挑战性的工作,他有这个能力。
苏白感觉自己在重新融入这个社会。
也不是没有梦见过苏峰,yù_wàng上来的时候苏白没有放纵,而是按捺自己的yù_wàng,硬是靠着冷水灭去性欲,这种畸形的依赖本就不是正常的存在,但有没有好转,苏白说不上来,他只能靠除了工作之外找别的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减少胡思乱想的时间。
不过,苏白觉得最近好像有人在监视着自己。这种感觉特别强烈,苏白尝试着注意周围,但什么都没发现,他只以为自己过于敏感,疑心病太重,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但苏白下班之后没有在外乱逛,早早就回到家中。
这天和苏白一起合作的工人因为有事请假了,苏白只好悲催地做两个人的活,工作量大大增加,等到下班时已经是将近十点了。苏白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附近的银行点取出些现金,放入自己的背包。
从银行回小区的路比较偏僻,人也不多,只剩下橙色的路灯和嘈杂的虫鸣,苏白不自禁地加快自己的脚步,远处的车灯十分刺眼,轰轰的马达声打破了路上的寂静。苏白微微眯起了双眼,车灯离得越来越近,他正打算往里让一下的时候,摩托已经来到他的面前,车上坐有两个人,坐在后面的人一把抓住了苏白的背包。背包带勒在苏白两肩,不容易被拽下来,但车上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丧心病狂地加快了速度。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顺带着拖出了好几米,后背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得生疼,快速的摩擦让苏白觉得整个背部都快烧了起来。
“苏白——!”有人在叫着苏白的名字,但苏白没有听见,他正疼地难受,耳边全是摩托的轰鸣声,他咬牙松开背包带,左脸因为他的动作蹭到了摩托的排气管,摩托被他撞得歪了歪。车上的人一得手,急忙摆正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苏白就这样被丢在了原地,左脸、后背、还有两个手肘好像被火烧过一般,钻心剜肺的疼。苏白躺在地上挣扎,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流出的生理性泪水。
“小白!小白!”好像有什么人从头顶那边的方向跑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白哪里认不出这个声音,内心的震惊大于疼痛,如果不是此刻他伤得太重,他早就一溜烟似地跑了。
“滚——”看到面前的人,苏白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努力地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可面前的人却没再多说,蹲下身握住苏白的手腕,把苏白背了起来,快速地向着路口跑去。
苏白根本推不开这个人的动作,他的背后火辣辣的疼,在这个人的肩上蹭干泪水,窝在这个人的耳边,用几乎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趁着现在要把我抓回去了吗?你要如何罚我呢?苏峰哥哥——”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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