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想做某些事的时候,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能在几天之内准备妥当。自含光仙子和昆仑掌门有意对天道宗出手后,七天之内,便秘密拉拢了几个大门派。
几大门派本就是互相之间都在猜疑提防,又在暗中较量,若是能联手除了实力最强的天道宗,对他们每一派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天道宗建在青云之上,灵气充足,宗内秘宝又多,早就让他们看在了眼里,痒在了心里。
来昆仑派参与此事的门派负责人,每一个的脸上都是如此愤激,如此正义凛然,似乎天道宗已经做了多少恶事一般。他们除了天道宗,就是在为修真界除害!
红樱瞧着他们愤慨的表情,露出了十分失望的神色。原来修士的心可以这样黑。什么清心寡欲都是说给他人听的,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她本还指望于这些门派拒绝昆仑派围剿天道宗的计划,想不到每个人都是迫不及待了。
明月高挂在天上,美丽女子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失意。她抬起头来,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仙浮秘境之时,北辰玄冥与那魔修携手离开的场景,以及那个从来都是冰冷的男人,嘴角出现的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红樱叹了口气,她明白是自己错了,可她只能继续错下去。含光仙子是她的师尊,昆仑派是她的家,她唯一的选择,便是站在他们身边。
平静了上千年的修真界,很快就要乱了,天道宗即将迎来腥风血雨。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她终于体会到了这四句诗里的意思。
…………
天道宗内,紫宵真人站在思过崖上,双眸看向北辰玄冥,眼里充满了冷意。
这上面只有他们师徒二人,明明皎月将他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这样看上去,就连那影子似乎都是冰冷的。
这七日,他想起了一个已经许久没有想过的人。从他做出了那件事开始,他就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就这样沉迷于修道中,等着岁月的流逝。
即便他没觉得自己错过,然而,当他一遍遍的问北辰玄冥的选择,得到那个从来没变过的答案时,紫宵真人的眼里不禁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悲凉。
这份悲凉也许只是对徒弟的失望,也许是另外一个他不想说的原因。
就在刚刚,北辰玄冥说了一句话,让他的心一震,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种无边的寂寞。眼目中忍不住露出了凄凉伤感之色。
北辰玄冥说,这一生他不想再对自己那样苛刻,更不想让生命在这样单调的生活中一分分的消逝。
紫宵真人的面上是说不出的萧索,思过崖上是长久的静寂。
他想,修士,活着不就该修炼?这世间的人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使了多少手段,就连最亲近的人都能下得了手。
他只是其中一个,他不曾错过!
当一个人关上心门时,或许他只是想将所有的痛苦都隔绝在外,因为他心里其实明白,他才是错的那个,可只要他想起过去,就会承受不了。
“楚涯,你来做什么?“紫宵真人转过身,看着不请自来的两个魔修,脸上冷得可怕。
楚涯回望着他,忽然勾唇一笑,道,“来找一个人,找一个负心薄情,手段残忍之人。“他的眼睛非常的亮,二十多年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让他的眼眸中都是笑意,然而,这份笑意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冥落差点以为,这位魔界的王,要哭了。
一厢情愿的感情,被伤透了心仍旧不愿意放弃的人,连楚涯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可悲的,但他偏偏不愿放弃紫宵真人,他说了一次次的狠话,放浪形骸了几十年,发过许多次的怒,喝了成千上万坛酒,到最后,脑子里还是只有一个人,一个永远也忘不掉,又恨之入骨的人。
紫宵真人凝视着男人的眼睛,突然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剑刺了过去。
楚涯倒纵出去,疾如闪电的挡住了他的剑,边与他缠斗,边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见了魔修,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要杀要剐。“‘
紫宵真人冷冷的望着他,一个字也没有答他。
楚涯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你喜欢打,我就同你打一场。“
北辰玄冥抬眼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猛然发现,他师父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他怔了怔,动容道,“原来,师父的心还是活着的。“
男人的脸比冥落离开他时白了一倍,任何人见了他都知道这是命不久矣之象,青年的心几乎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坐在北辰玄冥身边,低垂着眼,长如蝶羽的眼睫在月色之下,投出两道扇形的阴影。这阴影就像是冥落的心一样,只有黑暗一种颜色。
北辰玄冥摸了摸青年妖冶的面容,沉声道,“冥落,你愿意我为了你而死吗?“
“不愿!“青年心头一震,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我亦如此。“男人的脸上常年都是面无表情的,就算和冥落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很少会笑,但此时他却笑了起来,笑得很满足。
冥落懂得他笑里的含义,可他不想顺了男人的意。凭什么他要留下来做那个伤心的人?他要这个人永远都记着他,即便成了他的心魔,成不了仙,也要记着他。
青年的眼睛很漂亮,当它们亮起来的时候更漂亮,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他就这样注视着北辰玄冥,忽然问道,“你还记得在仙浮秘境时我对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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