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屋主、家长、比荷的挚友,你呆完了没有?比荷没骗你吧?我可以去穿衣服变成你不相信但一定比较亲切的样子吗?」
希伦点头,西里尔颇有礼貌地跟茜雅问明洗手间的位置、捞了衣服就跑,等西里尔再次出现在客厅,希伦终於了解比荷真的没骗他。
「难怪你说看了就知道……」希伦扶住额头,不知为何觉得比待了一天开刀房还累。
「唉呀,笑脸猫原来这麽帅呀!」茜雅替客人们满上花草茶。
「就是说啊,我也觉得我很帅,可是我追比荷还是追得很辛苦,到底是为什麽呢~~」
「咳咳。」
比荷的样子让希伦笑了,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的女孩们也咯咯咯地跟著笑,茜雅不好意思跟著笑,拍拍比荷拉著他去吃饭,於是吹笛人领队前往餐桌,掉入名为香气与食欲的河流,西里尔很讶异希伦和茜雅几乎不问……
应该说他们问的问题跟西里尔预想的不一样,因为不属於平凡无趣讨厌的部分,所以好玩多了——尤其他们隐隐发出一种想知道的气息,所以更好玩。
「果然是好朋友呢……」
因为女主人说下午的风很舒服,又似乎只是想展现自己辛苦整理的花园,饭後移动到庭院,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吃水果,希伦则是拿出用具、穿上围裙开始给狗洗澡。
「嗯?」听见西里尔的呢喃,比荷疑惑地转头,当他看见笑容的时候,瞬间了解那是什麽意思。「嗯。所以当我不记得你的时候,你还可以找他们喝杯下午茶。」
「比荷,不用担心那麽多。」
「西里尔,让我担心你,」比荷又笑,相处久了,也渐渐知道该怎麽让西里尔脸红。「那些没有人为你做过的事,现在是我的权利。」
「……唉~」西里尔摸摸脸、捧捧心,一脸害羞兴奋会被钢笔说是变态的样。「讨厌~人家的小心肝跳好快~」
比荷支著头呵呵笑,然後帮忙希伦把狗弄乾,婉拒留下来吃晚餐的提议,他们开车回剑塔市、回西里尔的家、做爱,在迎来又一个早晨的时候,比荷把诊所那栋屋子的钥匙装进信封、投进邮筒,背起背包,转头看著也乖乖背著行李的西里尔。
「我们走吧。」
搭最慢的火车让西里尔能仔细看看剑塔市外围的风景,指著天空远方徘徊的黑点告诉他那就是苍鹰,很快距离就到了回头也看不到的位置,然而前方却一直有新的。
青青麦田盪出一大片柔软浪潮,对西里尔来说,那是四百年前的记忆,然而四百年前的麦田没有如此壮观丰饶,牛铃之声点缀农神绿色的群襬,那是一种平凡的壮阔。
为什麽人类总是这麽容易就创造这些东西呢?
种下一千一万颗麦子,堆放一千一万块砖石,画出一千一万种颜色……
却又在回顾时看见枯萎、看见颓圮、看见褪朽,无尽遗憾。
他们坐飞机经过云端,变成人就不需要检疫的西里尔像孩子一样地贴著小圆窗,在忍耐气压与噪音的同时开心望著从来看不见的无尽白云,白云下的辽阔海洋与天空呼应,湛蓝地像照片一样没有实感。
看著西里尔这麽开心,才想起能幸福的事有这麽多。
身边的人从兴奋到睡著,醒来又是活力百倍,他们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机场,让他发现猫也需要调整时差;经过赤道,发现北方的雨季远比南方温柔含蓄。
站在岸边,雪白的浪花轻抚双脚,告诉你这里和下个海岸的截然不同。
我们不同,我们不同……浪潮声声切切,连绵整个世界,让你看著想家,或许想要漂泊,没有道标只有日月星辰的起点与终点一望无际。
先去澳洲,然後是纽西兰、阿根廷,在羊驼的故乡,西里尔一边喊著『好搞笑的脸!』,一边抱住看起来更愁苦的羊驼不放,甚至偷偷摸摸剥光一只羊驼的毛打包寄给海格,指明等他回家的时候要拿到这只羊驼做成的毛衣。
「剩下的呢?」比荷想到那只羊驼就觉得抱歉,在旅馆露台看著星星又笑了。
「洗乾净塞枕头,下次回去的时候拿来给你垫腰——呜喔!比荷你最近怎麽老打我!!qdq!」
「嗯……手痒?」
「你连自己有没有手痒都不知道就打我!?」
「所以我手痒真的可以打你罗?」
「你问了一个好难抉择的问题……」
神经病在一般人不会苦恼的问题上为难许久,比荷枕在对方的大腿上偷笑,围墙外的旷野则宁静无声,对加入战局毫无兴趣。
小小的胜负之心对大自然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比荷有时会对漂泊感到茫然,又或者是因为发现烦恼如此渺小而产生的茫然。他们在亚玛逊雨林待了三个月,呆到西里尔抗议他连鳄鱼语河马语都学会了才离开;他们去了哥斯大黎加的咖啡园,去了墨西哥的龙舌兰酒场,然後西里尔变回猫的样子,在德州草原的牛群旁对比荷说,如果茫然,就停一停吧。
「然後呢?」停一停又能做什麽?
「重操旧业啊,」西里尔甩甩尾巴,觉得这些肥美的牛光看都觉得好吃。「这里有那麽多的牛。」
「……我跟牛比较不熟。」以前主要是治疗羊、鸟类、还有宠物,虽然不是不会,但一想到会被马或牛踢,就有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就是不熟才有趣嘛!」西里尔换个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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