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点点头,说:「李爷,我们这就去。」
黑鹰对这裡似乎熟门熟路的,也不需那个叫李爷的人带路,就引着我往里左穿右穿,看看两侧至少经过了二三十间厢房,最后进入了某个厅堂,厅堂正面上方处还挂了块大匾,写着「诚志堂」。
我真的来到美国了吗?感觉自己其实是跑到中国大陆观光去了。
诚志堂里,十几张红漆檀木椅,其中一张坐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子,髮色发白,眼神却凌厉狠劲,意态悠然的喝着茶水,见到我跟黑鹰走进,抬头望了一眼。
黑鹰向前一步,抢着喊了声:「吴老爷。」
那位吴老爷就是我从老板及david口中听到耳朵快烂掉的老头子?那张脸好像在哪看过,让我想想、在哪裡………
「吴老爷,这位小朋友就是石瑞。」黑鹰介绍过我后又说:「石瑞,这位吴老爷是就银狼的师父,银狼的枪法跟拳脚功夫都得自其真传,是唐人街里耳熟能详的传奇人物!」
传奇人物关我啥事?不过,考虑到我一条小命正在人家地盘里,要杀要剐全凭他一念之间,还是乖乖鞠个躬、叫了声:「吴老爷好。」
吴老一见到我,立即拿起一支手机,说:「……接个电话……」
电话?莫不是老板?他知道我已经身处龙翼会了吗?一想到他,我的胸口就闷起来,有一哭为快的冲动──冷静点,石瑞,我若是在电话里哭的话,老板会发疯的。
「喂,老板……」我接过电话,咬紧下唇,忍住眼泪,保持情绪如常。
「瑞瑞,你……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透过机器,情人的声音显得空茫,忧急的情绪在短短的话里表露无遗。
「没有,没有人对我怎样……」怕他不信,我加重语气:「真的,我很好,你别担心。」
「……瑞瑞,我现在人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耐心等我,别怕……」
老板怎么搞得比我这个被绑架的人还要忧虑?忍不住轻轻笑了:「老板,你才别怕呢!不过隔一个太平洋嘛!又不是生离死别,睡个一觉不就又见面了?」
「……说的也是……」他终于镇静下来:「那、我登机了。」
「掰掰。」我切断电话,把话机还给吴长老。
吴老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我身上晃了一下后,冷冷说:「……石瑞……我知道你目前跟vi在一起,要不是那个小子的个性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委屈你前来作客……」
「茅坑里的……石头?」我一愣,略过他不甚诚意的话──说什么委屈我?真觉得对我委屈的话就不要用绑架的方式嘛!不过,听到居然有人把我的亲亲老板形容成茅坑里的石头……好、好贴切,我哈哈笑起来,这个吴老,实在太了解老板了!
黑鹰不知我笑什么,瞪大眼看我,那表情似乎在说:别耍白痴了,这裡可是龙翼会,哪容得你这般没大没小?
吴老却好像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慨,看我的眼光也温暖多了。
「哎,那小子……离开两年了,从没想到要回来探望探望我这个老头子,打个电话也是讲没几句就急着挂断……」他摇摇头:「……的确是石头……」
原来……那个沉着稳重、总是独当一面的老板,在这个教养他的师父眼裡,也不过是一个坏脾气的小孩!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这个传奇人物也没什么了。
感慨了一阵,吴老对黑鹰说:「黑鹰,你留下来,我有事跟你谈谈……」又转头向我:「石瑞,在那小子回来前,你就留在这裡,有什么需要的儘管吩咐李管家。」他指指正在外面候着的、刚才在大门口迎接我跟黑鹰的李爷。
李管家对我比了个请的手势,我知道吴老在赶我了。
走出几步,想到了什么,我回头问那老头子:「吴老爷……你长的跟老板……跟vi好像,同样的眉型、鼻子、嘴巴……你是他的叔叔、伯伯、还是……爸爸?」
吴老被我问的瞿然而惊遽,呆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我微笑、对他颔首,无比轻快地走出诚志堂。
纽约的冬天是很冷的,我这个亚热带地区土生土长的土包子几时经历过这种彻骨的寒冷?身上仅穿着被绑架时的那件薄外套──对抗南台湾的冷意刚好,但是挡不住这裡的严冬,幸好黑鹰要那个李总管准备了几件厚重保暖的衣物给我,否则等老板来时,见到的就只是一隻冰冻小兔子了。
也许是时差的关係,也许是心情饱受激盪的缘故,我睡不好、也睡不着──不习惯这裡的酷冷、不习惯空旷的大房间、不习惯身边没有人拥着、不习惯少了睡前必有的晚安吻……
睁着眼到天亮……
明明没睡,可天一亮我就爬起床,套上厚重的衣服,忍着刺骨的寒冷,走出砖墙的包围,慢慢踱步到主屋外的园林去。还好,他们对我还算尊重,没有人限制我的自由,也没有派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因为知道即使我离开龙翼会,也没有地方可去吧!加上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一句话:寸步难行!
这裡的园林有柳暗花明的乐趣,园林结构紧凑,以数个水池为中心,有亭台楼阁、假山小鸟、小桥迴廊、花草树木等,错落有致、疏而不漏,倒真的令人流连忘返,给了我杀时间的好去处。
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座园子再怎么清雅恬澹、再怎么独具神韵,都不能引起我真正的兴趣……我像一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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