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副尉!五个逆贼逃进长安西郊,我们……我们无力追击!”
狼牙副尉不耐烦打断传消息的小兵:“蠢货!几个江湖人就把你们耍成这样!”
小兵吓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忙不迭地磕头。
“罢了罢了,他们不尽然与流民暴乱有关系——先把这批嫌命长的狗镇压下去。再让他们这样闹,安大人要不开心了。”副校尉说着跺跺脚,往火堆旁靠了靠,长安的秋真是一年比一年冷。
顾有川几人也没有跑很远,艺高人胆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即使再被围攻一次他们也有九成把握可以逃脱。在看不见狼牙兵火把的时候,顾有川停下了脚步,朝着一直跟着他的秦岷道:“我们这可不叫逃跑……”
“我知道,这是缓兵之计,”秦岷目光冽冽看着顾有川,雨停后月光比平时更皎洁,照得顾有川额上一层薄汗特别清晰,秦岷语气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架势,“不说这个。顾大哥,你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其实顾有川在狼牙兵来之前就感觉到了头疼将至,赶紧吃了一包卢大夫给的药,刚刚神智一直紧绷着倒是忽略了细密的疼痛,这下被秦岷一提,只感觉如千万只小虫子铺天盖地地钻入脑子,非要占满才好,他心道:“这药性也太弱了吧。”
顾有川憋出一个难看的笑,把身形站得稳,面对着秦岷的逼问,也不着急也不恼,好整以暇道:“你在担心我么?”
就这一句顾有川便反客为主,反倒是秦岷红了耳尖,结巴道:“我、我自然担心你。”
顾有川面不改色地扯着慌:“我怎么会有事?若我身体有什么毛病,余映寒那个老妈子早就唠叨开了。”
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余映寒狠狠打了个寒颤,起了身鸡皮疙瘩,拿过叶怜光递来的干粮,郁闷想:“谁在念叨我?”
“……”秦岷自然不是脑子缺根筋,顾有川半真半假地掺和着讲,还是能听出一些端倪,深知他不愿同自己说明白,只能无力道:“顾大哥,你又糊弄我。”
这一声把顾有川说得心都颤了,巴不得把委屈的人拥进怀里安慰,继而想到不多久秦岷就要独自返回雁门关,头疼这事说与他也没有什么大碍,便把情况挑轻的说:“头疾而已,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没大事,别瞎操心。”
秦岷斟酌着他的话,刚才在打斗之时偶尔会发现顾有川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不会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会犯的错误,只能猜想是身体有恙。他如今所说的——秦岷觉得八九不离十还是没说真话。
秦岷低着头一声不吭,决定以后还有机会的话一定抓着他吃药的现行问个清楚。
他们谈话大约过去一炷香的时间,顾有川却奇怪地发现头疼减轻了,从前不吃止疼药非得在榻上翻来覆去一个通宵,他这时流氓的小心思占了上风,不夸草药,倒是欣喜地搂住秦岷,几乎就要亲上去,嘴凑在苍云的耳旁道:“你真是我的良药。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走了。”
秦岷不明白顾有川突然高兴起来的缘由,只是被长歌弟子暧昧的话语说得心狂跳,胸口满满的感情差点就要溢出来,他傻了半响才喃喃道:“我也……不舍得。”
秦岷很贪恋寒夜里顾有川的怀抱,贪婪地汲取着温度,却一直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不行,有违纲常当受天罚。
他把顾有川的手从自己肩上拍下去,冷静了一下,说起了正事:“我觉得这长安的暴乱很不寻常。”
“……”顾有川也发觉自己动作过了火,一时间,两人本摩擦出的小火苗被寒风一吹就灭了,他揉揉眉心,问道,“怎么不寻常了?”
秦岷:“流民不是正规军,恐怕连会个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为何会迫使狼牙出动那么多兵力?”
顾有川不是军中人,这时虚心向秦岷请教着:“你的意思是有其它势力在帮助流民么?”
秦岷:“嗯……否则成不了事,”他想了想,“不过那势力的本意不一定是要帮他们。”
顾有川呼吸一滞,似乎抓到了秦岷要表达的重点,他脱口道:“狼牙军统治残忍,举国都有大大小小的暴乱发生——可若是长安这次的暴乱被镇压,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因此流民暴乱的动作越大,效果也就越明显。简直是一劳永逸。”
秦岷坐在一旁的木桩上,用衣布擦拭着陌刀,道:“我是这么想的,可实际是怎样也未可知。”
顾有川面朝流民区的方向,道:“我去探一下。”
秦岷赶忙拉住顾有川,有些火气道:“身体还没恢复,探什么?”
顾有川见秦岷如此关切自己,不要脸地窃喜,反抓着秦岷的手腕,道:“那你陪我一起去。”
秦岷:“不去找余大哥他们了么!”
顾有川已经拉着秦岷运起轻功:“不,反正死不了。”
“……”
狼牙与流民这一次的冲突接近尾声,等顾有川他们到达的时候,两边都已经撤退。有不少狼牙兵与流民的尸体躺在地上,看起来损失都不小。
顾有川道:“你说的不错,肯定有人相助,普通流民哪有这等本事。”他从地上捡起一把狼牙刀,那刀被一阵巨力砍了一个豁口,像是有内力的人所为。
顾有川又道:“走,往里面再看看。”
秦岷还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顾有川发觉秦岷也开始唠叨起来了,笑道:“你是与映寒相处久了,也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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