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他吓得没了声音,许久才听三当家道:“是我……咋了?”
“你可劫了个不得了的人回来。”范安道,“这人是走马上任的京官,正三品的大官。”
三当家的不信道:“哪个大官上任不是威风光彩,哪有半夜三更偷偷上任的大官?”
范安道:“此乃皇帝的受官敕书,还有得假不成?”
众人闻言,眼睛直刷刷地往范平秋身上戳,范平秋浑身抖得如筛糠似的。许久之后,便听大当家的道:“那……劫了已劫了,放归是绝无可能,只能杀了吧。”
三当家喏喏道:“我劫他时正是深夜,也没有旁的人,现在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面面相觑,便有一人往牢里走了进去,范平秋摇头道别别别!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但那人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拨出长刀便对范平秋砍了下去。他旁边的夫人哭着,对着牢外的众人磕头,眼见那刀已劈到范平秋的脑瓜上了,她竟不顾自身安危,飞扑上去抱住了范平秋!
这一刀斩得凶猛,刀尖落在这妇人的脖颈上,鲜血四迸,范平秋的夫人当下便没了气。那被唤做“范安”书生见此情景,忍不住侧过脸去。
躲在墙角的两岁孩子见此情景,此刻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范安循声望去,才发现那墙角里还蹲着个小娃娃。那挥刀的人翻起那妇人的尸体,正欲再将范平秋杀了,却听范安道:“且慢!!”
他身旁的大当家被他突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斥道:“怎么了?!”
范安嚅喏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范平秋见他书生面善,趁机飞扑出去抱住了他的腿,大声道:“先生救我!你我有缘同姓,往上几百年说不定是一家呢!”
范安被他说得心里一抖擞,道:“要么且放他一马……”
“不可!”有人立时打断了他,“这人是朝庭命官,你现在放他一命,哪天他若从这寨子逃出去,带了人再杀回来,我们这寨子里的七八十条人命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岂容得你在这时候有妇人之仁!”
是呀,这人还是刑部尚书,玩的就是律令刑法、徒隶按覆的手段,哪天若真要跪在此人堂下受审,所受之苦岂会及现在之万一?
范安道:“二当家说得极是。”他话音刚落,刀手便抓着范平秋的领子往牢里拖了。
范安不忍直视,哆嗦着道:“我怕血,先退了。这点上还得去教小公子写字呢……”他说着急急转了身,忙不迭就要往外去。不料此时外间突然传来动静,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道:“大当家!寨子被官兵给围上了!”
众人一惊,二话不说便往牢外去。范安抢先往外走,他在门外高处往下望了一眼,寨门外已打成了一片,目及之处,可见有马队正陆续包抄着上山来。范安眼力极好,他看那官兵穿着黑色的练甲,完全不是以前那些好发的地方衙役,心里揣测着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几位当家的从身后上来,便有人道:“这好好的怎么惹来这么多官兵!”范安道:“必是冲着牢里那人来的。”
“如何可能?!”三当家抓着范安道:“我掳了这人,神不知鬼不觉,这官兵如何知道?!”
范安只想一头撞死,“我不知道啊!”他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些什么,问,“你昨个晚上叫我写的信,不会就是为这人写的吧?”
那三当家的被他一语点醒,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昨晚那一封勒索信捅破了天,才引来了这来灭顶之灾。
“哎呀!就是那封信!范安,你为何要写那封信!”
“三当家的,是你叫我写的!”
“你写的时候难道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写了那么多勒索信,我岂料这一封会不对劲!”
“……”
范安道:“事已至此,大家赶紧从后山逃吧,此次非同小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大声道:“当家的,后山已被堵了!”
第3章 冒名
范安道:“事已至此,大家赶紧从后山逃吧,此次非同小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大声道:“当家的,后山已被堵了!”
众人一愣,那大当家扫了一眼山下,突然拉了范安到一边。他抽出自已防身的匕首递给范安,道:“回去看着小周,此次若真有不测,你便带着我儿自顾逃命,不用管我们。”
范安愣了一下,强做悲痛咽哽道,“一定一定……”说话间转身就要逃命去,却不防被当家一手又给提了回来。“但你这个人没什么诚信可言,更没什么读书人的节操。”范安听着心里直打鼓,心道你可千万别叫我发毒誓。
大当家的道:“你就发个毒吧,说你会以命护我儿周全。不然,便让你父母在黄泉之下受尽十八层地狱之苦。”
范安猛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好个逼死人的毒誓。他范安这一生不信神佛,却信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诅咒。这一世也没什么牵肠挂肚放在心上的东西,他百无禁忌,却独独一个孝字不能做一点让步。
他心中极不甘愿,却仍也发了这毒誓。
大当家听他说完了,回头大喝一声道:“拿上家伙,跟他们拼了!我们这几条贱命都是捡来的,与这些官兵换,难道还吃亏不成!”他身后众人大喝一声,抄了家伙便往山下冲。这些江湖山匪,从来也没把性命当回事,此时拿着刀送死去,浩浩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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