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亭都平淡的说着,倒不是多在意的样子,吹箫问他,也笑笑的说:“那些人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人辱我、诽我、侮我,我若不在意,又有谁能伤我?”
自此,吹箫便觉此人心胸不一般,到有几分禅境,对他也就多了几分敬重的意思。镜亭每日跟在吹箫身后,学做男子,开始还颇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就像是戏文里那些偷穿父兄衣裳扮作公子出游的小姐,可他终究是个男子,刻意压制女子行容之后,也终是多了几分男子气。
如此又过了十几天,离镜亭百岁生日便只有一天。这日,吹箫盘膝打坐了一夜,待日出之时,原本平静的心境却冷不丁的荡漾起来,瞬间将他从清澄之境中清醒,再试着入定,却也不能,心中总是不得安宁。他也不再强求,遂去了甲板吹风,然,待他看见视野中的第一人之时,脚下便是一顿,心中一沉,暗道终是来了!你道如何,那中年男子摸样的修士脸上已然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青灰色雾气,这便是死气了!这修士并无受伤,呼吸间轻缓有力,也不是有病的,吹箫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环视四周,但凡目之所及之人,脸上多半都有附着死气,唯有寥寥几人死中存生。
这便是意味着,有一场祸事,将要降临在这船上,且这船上大半的修士都躲不过。微微吐出一口气,吹箫反身回了船舱,寻着林寒树和镜亭以后,吹箫端详二人半晌,此时他已经很难看出林寒树的气运了,因两人结义,关系紧密。倒是镜亭,周身除了生气暗淡一些外,竟是半点煞气、死气也无。
“有些事,我不便说的过于清明,若你们信我,便从现在开始,我们寸步不离。大哥,若不留意走散了,别来寻我,自找镜亭,且呆在他身边!”吹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再凝重不过,林寒树和镜亭虽不明缘由,但却也知道吹箫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便应了下来。而后,吹箫便寻到了船上的杂物管事,用灵石买了许多耐饥的食物以及清水,还有疗伤、避毒等丹药,林林总总的,只要是吹箫觉得能用上的东西,便都准备了三份。
这可花费了不少,引得那杂物管事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修士竟还听富有的,眼睛一转,他便起了贪念,在这船上的时候,碍于宗门规矩,不的比斗、不得害人性命,但若这些人下船之后,生死宗门可就管不住了。到时候……嘿嘿。
吹箫只觉得身上一凉,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管事,嘴角便勾起一个笑来,暗道,你活不活的过明日还在两说,到如今还在打歪主意,只盼得那些花花肠子能救得你一命!虽这样想,他仍旧礼貌的到了告别。
如今,在这海上,一路行程都风平浪静,若出事,也只有几种情况,一是天灾,这船既在中林下林之间来回近五百年,那普通的天灾自然奈何不了,必定是非同寻常的灾害;二是人祸,若有大能在他们经过的路上斗法,殃及鱼池,也属无奈倒霉;三来便是妖兽为祸,听大哥说,这船是中林海外第一大宫吞海宫的营生,每次派出二十艘,分别往其他大洲接人,每次都有两名元婴高人压阵,且也与海中霸主有所协议,一般不会有不开眼的妖兽来范。若真有妖兽来范,那多半就是不服海中霸主的妖族大能。
总之,现在他们需要的物品,避水珠是最好的,能形成一个两丈左右的圆形空间,若没有避水珠,敛气珠也是可以的,含在口中,便能在水中呼吸。今晚,恰好有一个换宝大会,可隐匿参加。
吹箫笑了笑,寻了旧衣服,叫镜亭做了三个够遮住脸的带帽斗篷,辰时左右,便踏进临时作为换宝阁的小厅。此时厅中已经熙熙攘攘有了不少修士,有兴趣以物换物的,便寻一个地方,将物品摆放在身前,等待看上的人上来交易。
吹箫领着林寒树和镜亭交代他们所需之物,便随意的看,倒真还叫吹箫找到了一枚敛气珠,二话不说,用了一枚中品灵石买了下来,他想了想,把敛气珠给了林寒树,叫他拿着。自己的天劫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一枚敛气珠,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且他虽带着林寒树,却也没有几分保命的把握,只不过若是将他放在外面,恐更难活命,此次也是自己连累了他。这次,能不能平安渡劫,全看是自己的天劫厉害,还是镜亭的气运更强大,给了他,也多一份活命的机会。
吹箫接着找寻,许久都一无所获,倒是镜亭看上了一个玉佩样的低阶法宝,对风系的术法有不错的抵御效果,那修士不愿要灵石,提出想换一样水系法宝,镜亭想了想,取出那姬柳然慧心累丝珠钗,这姬柳然慧心累丝珠钗品级比那玉佩要高一截,那修士想了想,便加上了一枚避水珠。
如此可叫吹箫大喜,对镜亭的生机更有了几分盼望。得了想要的,吹箫也不想在此多费功夫。三人便转身离去,然就在他们走出小厅的档儿,忽的听到‘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幅度晃动的船体。
来了!吹箫匆匆嘱咐林寒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离了镜亭左右!”有侧身快速对镜亭道:“现在你便什么都不要想,只靠本能去做,我二人依你而行!”
船体仍旧在不停的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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