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哪敢呀,陈晓刚现可是一日三餐地专人伺候着我,辣?哎,三月不知辣味……
“有女朋友就是好,我这才安心嘛。”
女朋友?妈,我记得你两眼可都是1.5的呀,难不成你被雷得男女不分了?
“爸,你先换我的拖鞋吧。”
咦,拖鞋呢?陈晓刚的拖鞋呢?
竹川看着鞋架上自己几只孤零零的鞋子愣了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往屋里跑。
衣服没了,电脑没了,牙刷没了,剃须刀没了,连陈晓刚也没了,这座公寓现在就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人房间,还是一个有点洁癖的单身男人。
免了场星际大战……竹川暗松一口气,但胸口某个地方却软软地陷了下去,闷得难受。
“小川,葱在哪?”厨房里的老妈魔音穿耳。
“在……”
在哪?
竹川有些懵了。
第二十九章 思
晚上的时候丁爸丁妈睡卧房,而竹川则从柜子里抱了床棉被准备在客厅的沙发上窝一晚。那条被子还是前年医院里发的年货,一股子的樟脑味。据说院长的小姨是开床上用品店的,后来关门改卖计生用品的缘故,这囤积的几千条被子枕套的就全给医生护士当年终福利了,此后竹川就一直等着这院长小姨子再次的关门大吉,你说要是每人发那么一百包保险套也总比这印着两血红大双喜字的棉被子要实惠呀。
竹川的这间公寓是地小还背阴,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阳台够大,落地窗虽然和几平米的小客厅很不搭,但在这月色如华的夜倒也能营造出些罗曼蒂克来,陈晓刚对此很是满意,文人嘛,总是会有些对月赏词的遗世情结。
竹川现在裹着那条异味甚重的大红喜被辗转难眠。这清白的月光将他整个房间浸了个透,他觉得自己有些湿答答的了,就想起自己曾在陈晓刚课上听到的那首词来:“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于是竟也徒生出了些许的感伤,想学着文人隐士也来那么点的伤怀,可惜斟酌吟哦了半天只憋出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作为文学院双博士家属,也真是够丢脸的。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竹川翻了个身往枕头底下摸手机。
“喂,晓刚。那个什么江楼月,南北东西的词叫什么来着?”
还有一个成语叫“不耻下问”。(= =+竹同学,你知道不耻下问是什么意思吗?猪:哥唔恩!)
“《采桑子》?”
“嗯,就是它。”
“干嘛突然问这了?”
“没事。”
“怎么感觉像深闺怨妇似的。”对方笑。
竹川拿着手机从沙发上爬起来,万分哀怨地对着阳台嚎:“我常把君思念,你不将人挂恋,亏心的上有青天……天……天……”
陈晓刚一听那辗转起伏的颤音可乐了,说:“你该唱《盼夫归》。”
“你归了也没处睡。”竹川倒回沙发翻了翻白眼,突然想到他看不到于是又对着手机比了下中指,“我爸妈占了我们公寓里最值钱的一张大床,你要回来只能躺地板。”
“你想让我回来吗?”陈晓刚突然问,很轻的语气,带着笑意,像平常开玩笑一样,可竹川却哑巴了,拿着手机的右手食指在手机盖上一下下地扣着,“空空空”,传到陈晓刚的耳里时分外沉闷。这是竹川着急或者不知如何是好时常会做的小动作,食指敲击着某样东西,很有节奏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着这种怪癖。
陈晓刚轻轻地笑:“看来该是我唱一句‘你这天杀的狼心狗肺负心汉’了。”
“是你丑媳妇无脸见公婆的,我怎么是负心汉了?”竹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过明显的是底气不足。
对面的陈晓刚没回答,只听到砰砰嗵嗵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竹川一下子便慌了。
以前他于和陈晓刚的这段感情是没啥危机感的,自己每次的闯祸惹事都有陈晓刚给包着揽着,即使有时会一时生气离开几天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他把这归结于陈晓刚对自己的依赖性,因此他坚信着自己若离开的话陈晓刚必定会伤心郁结而死的,(老天,为什么有人会自大到这种程度??)可现在不同了,他知道陈晓刚其实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他并非是离不开自己的,或许有那么一天,陈晓刚就会带上他的大双人床和自己笑着挥手告别,而那时郁结而死的就该是自己了。所以当竹川听到大半夜陈晓刚身边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后他几乎是在尖叫了。
“陈晓刚!你住在宋洪锡家????你给我回来!!!!”遗传是可怕的,恐怖的魔音穿耳。
“你又发癫了?叫那么大声也不怕被你爸妈给听到。”
“我爸妈打着震天鼾呢。我肏,你说你是不是在宋公狗那?!”
“尊师敬长知不知道?满口脏话!我学校那宿舍几年没打扫怎么住呐,我住我学生那呢。”
“学生?我也是你学生,你不照上?!”
“丁竹川!你是不是嫌皮松?人孩子都能叫你师奶了。”
“现今搞婚外情的多了去了,不差一个大叔受。”
“我手机没电了。”
“不准挂我电话啊,不准……”
“啪”陈晓刚干净利落地合上手机盖,卸了电池往墙角一扔开始整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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