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翊看样子也有些伤感,在路上到现在魏东石转身走人,都没怎么说话。
宋皙有意逗他:“怎么,没睡醒?”
要是往常他肯定会和宋皙贫嘴,这会儿也只是笑笑。
晚上,宋皙吃完饭,在客厅坐着,事情解决,他没理由不高兴。点燃一只香薰蜡烛,清爽的西柚的味道飘荡着,往日这个味道总让他感觉恬静、安宁,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大概都在享受,现在却觉得有些腻,心慌慌的。宋皙打算灭掉,可一想到气味消失了就又忍受不了。
燕静宇太久没有出现。他应该也看到网上那些关于自己的新闻了吧。
自己应该高兴才对,毕竟不用见到燕静宇,也不用每天忍受他的变态行为。暂时解脱了。
他这样想着,脑海里却冒出燕静宇一脸受伤的表情。
☆、回家
燕静宇从宋皙家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公司上班。他一路上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中,鼻子、嘴巴、皮肤全都被棉花堵住,喘不动气、说不了话、找不到可以逃跑的地方。
他坐在座位上,刚准备找一片退烧药吃上,没想到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在平时,姑姑一般很少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事。不知姑姑找他有什么事。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姑姑说:“宇啊,你爸走了,赶紧回来吧……”
他的第一反应是走哪去了?但很快就明白了姑姑的意思。燕静宇的耳朵嗡嗡直响。
他只简单地收拾背包,立马查了飞机票,买到最近的一班回家的飞机。他在去机场的路上跟老板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老板非常善解人意,还告诉他一个星期回不来也不要紧。在候机大厅,燕静宇坐在椅子上,感觉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煎熬不已。家里也不知乱成什么样了。他乘坐地球上最快速的交通工具,可燕静宇仍然嫌慢,他希望飞得快些,再快些。
燕静宇生长在一座海滨城市,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没有多悠久,不过这座城市的气候环境等比首都更适宜居住。
燕静宇家离飞机场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对于开着私家车的人来说是很方便的,但是这个车程很多出租车司机并不愿意拉,也就是个起步费多一点的价钱。幸好也不是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想拉个去市区的大活。这一路上他看着窗外,沉默不语。可是,出租车司机是个热情的人,短短几分钟,也能和人聊起天。一会儿问燕静宇是大学生,暑假回家?一会又说,等了一上午也没个活。
燕静宇听不进去他说的什么,只是“嗯”几声敷衍着。
现在是下午四点,天空特别的蓝。蓝得教人心发慌,没抓没挠的。
出租车很快开到燕静宇的家。小区后面的那条马路两侧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它们挺立在那至少二十年了,有四五层楼那么高。枝干像张开的臂膀一样向外伸展,形成天然的遮阳伞。每当燕静宇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他总感觉世界是安静的,这些法国梧桐树被阳光照s,he了整个夏天,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特别安详。有一只土狗拴在花坛里,看见燕静宇汪汪直叫。还有一只大公j-i,从笼子里放出来,在低着头啄米吃。这个时间下班的人还比较少,偶尔有公交车或小汽车驶过,留下一团尾气。马路两边的砖路上,有行人来回经过,他们似乎走得比别处慢一些。
燕静宇的心怦怦地直跳,他想要一秒钟就回到家,却也不敢回家。他不害怕见到父亲,他只害怕见到父亲的遗体。
他们家的楼下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燕静宇看他们的面孔都眼熟,都是小区的人。有人看见燕静宇行色匆匆地赶回来,和旁边的人在小声说:“那是不是xxx儿子。”
燕静宇家的门是开着的,父亲没有来给他开门。
他听到屋子里有哭泣声、叫骂声。他看到姑父、舅舅、还有邻居家的叔叔围站在一起。
他们见到燕静宇回来都主动让开。
燕静宇握着父亲已经僵硬的手,怎么样捂也不会再有温度。燕静宇叫了一声:“爸。”
他看着父亲的脸,面色发青,浮肿明显,和他喝醉了睡过去的样子差不多。
他又叫了一声:“爸!”
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他说:“回来了。”
这个夜晚是他与父亲的最后一个夜晚。燕静宇亲自为父亲穿上寿衣,在身体上盖好绸子,给脸上贴上黄表纸。
他跪了一晚上,为父亲烧纸守夜。油灯点燃,长燃不灭,此为“长明灯”。
姑姑一家晚上没有走,在燕静宇家陪着他。他拿出五千块钱给姑父,让他帮着料理。有些事燕静宇现在不方便出面。
他有很多礼节都不懂,怕被别人说不知礼数,好在有治丧委员会的人,还有亲戚朋友、父亲生前的朋友们,大家都在帮衬着。就连燕静宇的小学同学也来了几个,都是一个地方的,和燕静宇这几年也都没断了联系,他们去首都的时候,燕静宇还请他们吃过饭。
第二天早上,陆续有吊唁的人来,他的姑姑在一旁断断续续地哭了一晚上,这会儿,她更得哭了。燕静宇的姑姑边哭嘴里边骂着燕静宇的母亲:“你看看你那个老婆,到现在也不知道回来,哥,你这是什么命啊!”
姑姑骂完又接着道:“哥,你正要跟着儿子享福,就这么去了。哥,你看我侄,多好的小伙子,你怎么就舍得走了。爹娘,我哥去找你们了。”
姑姑哭得拖腔带调,哭哑了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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