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渊昭同裴雍明出去吃饭,虽说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但就是心里别扭,一言不发就一直盘算着等下到底是该表现得矜持一点还是应该就像平时那样,不遮不掩。
她正想着,裴雍明便温柔地笑着叫住她:“红叶楼已经到了。”
她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脸儿一下子红了。她低着头走进红叶楼,风姿绰约的老板娘主动走上前来迎接,脸上是不同面对其他客人时的标准式笑容,而是发自真心高兴的笑:“呀,是渊昭来了啊!”
君渊昭抬起头,看到比自己要高半个头的红叶楼老板正笑着打量自己和身边的裴雍明,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还是老位子。”
老板娘见她脸红、眼神闪躲,还以为她是害羞,也就笑得更加厉害:“想吃些什么?”
君渊昭被问得一头雾水,自己到这里来一向都是吃那么几样菜的,这么多年还从没变过,怎么老板突然问起她想吃什么了?她正想问回去,老板娘却一脸暧昧地笑着拉过她,轻声嘱咐:“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别当着人家的面吃那些菜的好。”
她却是不以为然,理直气壮地说:“那些可是红叶楼做得最好的菜,我不吃那些难道还去吃那些味道奇怪的海味么?”
老板娘恨铁不成钢,正想好好说说她,身后的裴雍明却是突然开口:“就点她常吃的那些菜色。”
老板娘还想说些什么,认真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他通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不同于店内来往的高官们的沉稳与霸气,就大概知道来人身份不简单,也就不再多问,乖乖闭嘴,带着他们上楼,去到君渊昭一直想去却总是被老板娘拦着不让的位置。
她还是一头雾水,老板娘对她使了个眼色就下楼去了。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谈,君渊昭总是避免同他有视线交流,只是一个人看着窗外。
许久,裴雍明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对面的青楼……就那么好看么?”
此话一出,君渊昭立马就傻眼了,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咳得脸儿和脖子都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她算是懂老板娘的用意了。
为什么从前不让她来,现在就突然主动放她过来了。
原来如此。
等到上菜的时候,不同于以往的店员上菜,这次,是老板娘亲自服务。
她一直充满怨念地盯着八卦心炸裂的老板娘,老板娘也有些无奈,自己好心帮忙,怎么这个丫头还不知道领情呢?
两个人正在通过眼神交流的时候,裴雍明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无语。
怎么全是大鱼大肉?
这丫头真的就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无肉不欢。
红叶楼的大名他早就听说过,是以做品类繁多的海味闻名的私人酒楼,郑是内陆国家,海味缺乏,那些新鲜异常的海味,也就备受追捧。
但他放眼望去,这满桌的菜,没有传说中的任何一道海味。
他素来喜食清淡,这些菜油荤过重,让他实在提不起胃口。更何况,他每日都是要去王宫里觐见自己的母亲的人,自己的那个母亲,吃斋礼佛多年,是绝不能闻到这些个荤腥味道的。
他只是让老板娘泡来一壶普洱,打断了她们两人的眼神交流。
“菜上齐了,吃吃吃。”君渊昭一副粗犷的汉子模样,不仅是为了吃,更是为了掩盖自己被人误会却说不清的尴尬。
他笑着说:“我不饿,你吃吧,我就不跟你抢了。”
听他这么说,君渊昭也就安心了,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他全程都在看着她,也一直都在担心怕她吃太多吃坏肚子,结果到最后,她只吃了那么两道菜,却是将一大桌剩下的菜选择打包带走。
菜品的打包也不甚精致,但却一点都没落下。
他还在琢磨她这是为什么,她就站起身一边摸着肚子打饱嗝,一边含糊道:“这些菜今天做得不行,我去跟厨子大叔说说去,你先在这里坐坐。”
出于好奇,他就跟在她身后,他倒是很有些庆幸,君渊昭心思没有其他的女孩子那么细密,不会发现自己被跟踪。
他一路跟着她,她并没有往后厨走去,而是一路从阳关大道,走到偏僻的小路,最后到达阴暗潮湿,还带着浓烈的糜烂腐臭味道的小巷。在他差点就要放弃的时候,她就在转角处停下脚步,丝毫不介意那肮脏的地面,蹲下身来,将打包的东西交给那些人,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良善:“我来了。”
在他看不见的转角另一头,伸出几只沾满污泥、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本的肤色的枯瘦的手,传来一些咿咿呀呀嘈杂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那是一些哑巴。
君渊昭的声音继续传来:“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情,实在抽不开身。”
然后,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轻,到后来,她甚至直接坐在了地上,站在远处的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原路折返。但是他记下了那条路,他一回去就会着手调查这个地方,还有这些身份不明的人。
裴雍明回到红叶楼,佯装成一副没事的样子,看到她身上的泥泞,明知道是什么情况,却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回答得倒是顺溜:“还不是以前太嚣张造下的孽,遭报应了呗。”
如果不是跟着她去过那个地方,他根本就不会对她的话产生任何疑虑。可是现在……
回去的路上,君渊昭一直蹦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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