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语,清河县柳双镇人氏,住于镇西桃林,自上有兄长经营茶馆,平时于茶馆中帮什。
镇子南山之上草木茂盛,多生狐狸。
一日,与衙中好友李舒航一同去南山猎狐,两人寻了半日却没见到一只狐狸。
江上语觉得蹊跷:“以往这南山之上遍处可见狐狸,怎么今天见到的只有老鼠?”
“你有所不知,前一阵子知县命猎户猎杀狐狸,说狐狸乃是不详之物,能招灾祸国。”
忽然前方草木一阵攒动,一只灰黄色毛皮的小狐狸猛地从里面窜了出来。李舒航眼疾手快,立刻张弓射箭,箭矢朝着狐狸直飞而去,草木立刻没了动静。
两人欣喜朝猎物奔去,待拾起却只见一张狐皮。
“怪了,为何只有一张狐狸皮?”李舒航诧异道。
江上语一翻,果然只是一张皮,他想了想说:“大概是你没射中,怕是以前的猎户丢在这里的。”
“也罢,送你了。”李舒航把手中的狐狸皮丢给江上语。
江上语把狐狸皮在面前展开瞧了瞧,毛皮不大,应该是一只小狐狸,上面还有一个箭洞。
见天色已晚,两人返家,到山下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江上语要去镇西外,而李舒航要回镇子,于是就和他分道扬镳,沿着山脚朝西而去。一路上他总是听到旁边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上语只以为是野狗没去管它。
回到家中,江上语掏出那张狐皮挂到墙上,顺手捡起书桌上的一本书刚想坐下来,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无奈他只得又去开门。江上语拉开门看到一老太太站在门口,身后还躲着一个孩子探着脑袋怯怯的看着他。
老太太鞠身说:“公子,打扰了。”
“无妨无妨。”江上语连连摆手,然后又拱手作揖,“敢问老人家有何事?”
“老朽涂山氏,这是我的孙儿。”说着老妪推搡了一下身后的孩子。这时躲在身后的孩子走了出来,然后毕恭毕敬地给他鞠了一个躬。江上语这才发现,这孩子竟然一丝不挂光着屁股呢,立刻笑了起来。那孩子见状用手挡住下面,向着他奶奶的身后躲去。
老妇说:“公子,我的孙儿顽劣,若有什么不敬之处,老朽替他向您赔个不是。”说着老太太又要鞠身。
江上语觉得很是不解,眼前的小孩子他连认都不认识,何来道歉之说。他连忙拦道:“这是哪里话,老人家切莫行此大礼。”
老太太起身,和善地说:“我们本来今日是要搬迁的,只怪我孙儿贪玩,独自跑了出来戏耍,若是无意中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多多包涵,莫跟孩子一般见识。只是希望公子把我这孙儿的衣服还来,老朽在这里谢过了。”
江上语一怔,更是摸不着头脑,连忙说:“我何曾拿过他的衣物?”
这时老太太拉着孩子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这位公子?”
那孩子抬头仔细看看了江上语,然后点点头说:“嗯。”
“这可冤枉我了,我何曾拿过他的衣物,而且,我要他的衣物做什么!”江上语苦着脸,心想这不是毁我的名声嘛。
“公子,我这孙儿不会说谎的。”
奈何江上语千般解释,那老太太就是不信,弄得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狐狸皮,顿时心中一想:这老太太自称涂山氏,想那传说里治水的大禹之妻正是涂山氏九尾白狐,莫非这衣物指的是这狐狸皮!
江上语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狐狸皮拿来递给老太太看,说:“是不是这个?”刚说完马上就后悔了,这不是太失礼了。
可那老太太一见狐狸皮立刻喜笑颜开,一把夺过去塞给身后的孙儿,连连说道:“正是正是。快,谢过公子。”
“谢谢公子。”
“不…不用。”这时江上语开始感觉头上直冒冷汗,双腿也有些僵硬不听使唤。
“那老朽告辞了。”说罢,那老太太就一溜烟领着孙儿向着南边而去。
等江上语回过神,心中顿觉后怕不已。
第二天江上语在茶馆帮什,正巧听到旁桌的街坊杨二叔正在说故事,“说有一个猎人上山打猎看到一只狐狸,一箭射过去却只射到一张皮,猎人很奇怪,但还是把狐狸皮带回了家。晚上的时候,有人敲猎户的门,猎人打开一看,呵,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而且竟然没穿衣服…”听到这里,江上语心头一颤,侧着耳朵细细听着。那杨二叔喝了口茶接着对大伙说,“第二天啊,这猎户就被发现挖去了心死在了家里,他猎到的那张狐狸皮也不见了踪影。”
这边杨二叔刚说完,江上语就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不解,看着江上语问道:“你笑什么?”
“没穿衣服的……漂亮女子?”江上语想起那光着屁股的小孩,立刻笑得更欢起来,“那倒真是可惜了!哈哈哈——”其他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自打那以后这南山之上就再也不见狐狸踪影,只是老鼠开始增多起来,以至于成了鼠患。众人纷纷感慨,说这狐狸果然是不祥之物。江上语听了,却是别有意味地笑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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