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图一挺脖子,怒道:“老子的确是出手了,可那毒针,绝不是我放的。
老子玩了几十年暗器,射哪个龟儿子,还从来没不认过!”
“轮不到你这凶手狡辩!闭嘴!”旁边一个捕快怒气冲冲一掌拍在唐远图肩
后,大声骂道。
呼的一声,轻罗娇躯一晃,已如鬼魅般穿过堂中,飞身到了那捕快面前,旋
即只听啪啪啪啪四声脆响,众人还未看清有何动作,她就已回到武瑾旁边,仿佛
从没离开过一样。
而那捕快,已经肿着脸倒在了地上。
武瑾面色微沉,缓缓道:“案情未明,何来凶手一说?不准自辩,是要屈打
成招么?”
南宫星目光闪动,瞥见唐远明将双臂放了下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道一
声好险,若是轻罗动作慢上一霎,只怕那捕快,已经成了一具焦黑发臭的毒尸。
不管是多少年的武林世家,骨子里,仍流淌着江湖草莽的凶性。
明眼人都看得出唐门群雄已经是一触即发的状况,武平阴着脸道:“也就是
说,罗傲拿出的证物,唐门不认?”
唐远书淡淡道:“远图做事,从来敢做敢当,莫说是杀一个捕头,就是脑子
发昏去刺杀了王爷,也绝不会不认。他打伤罗傲,这是事实,但他没有发那一针,
也一定是事实。此针干系到混战源头,还请二公子查明来路,免得被奸人利用,
借刀杀人。”
武平沉吟片刻,道:“可医生说了,针上的毒是新喂的,针可以早偷,毒,
难道也可以现淬么?”
唐远明一声冷笑,在旁道:“如此反而漏了破绽,我们几位管事的,这些天
忙得日以继夜寝食难安,身上带的暗器,十天半个月不曾换过新毒,说是新喂的,
那恰恰证明了远图的清白。而且,三山练毒堂每份药物出入均有记录,三公子中
毒之后,门主已经秘密下令封了各种药材取用,连远秋要配个治内伤的方子,都
得亲自离开后山跑一趟,二公子,这毒针,的确是个好证物。”
武平看向罗傲,沉声道:“罗傲,这毒针,到底是谁打到你身上的?”
罗傲面色苍白,口吻却依然没有动摇半分,“秉公子,我眼见唐远图怒不可
遏出手,寒光一闪针便到了我的身上,不是他,还能是谁?”
武瑾在旁问道:“罗傲,方才的另一个疑问,你还没有回答呢。过往你这人
是以铁石心肠,冷静镇定扬名公门的,为何唐远图过去找你,你会一反常态咄咄
逼人呢?”
罗傲抬起左手,指尖轻触着面上刀疤,冷冷道:“四公子,我不喜欢江湖人,
公门皆知。时值深夜,我好不容易得空歇息,唐远图却忽然杀上门来,坚称我是
谋杀唐远秋的凶手,要我给个交代。我与他理论,他拿不出凭据,又将矛头引向
我身边心腹手下。四公子,我在唐门地界上已经足够忍耐,换了其他地方,脸上
这一刀我绝不肯割。难道,我要让唐门骑在衙门的头上么!”
南宫星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无数种查探真相的法子里,就数将人召集到一
起对质最为没用。唐家堡这次发生的案情,涉及的范围之广,牵扯的人物之要紧,
前所未有。能来参与此事的,上到阴谋主使,下到杀手死士,哪个会心防脆弱到
对质就会被揭穿的程度。
莫说是四个王府公子齐聚一堂,就是护世四天王显圣下凡,不发神威看穿人
心,怕是也一样找不出真相。
霍瑶瑶在后面听也听不懂,走又不敢走,东张西望一会儿觉得没趣,咕哝道
:“主子,瞧他们吵得热闹,怎么不说用乱心灯来审审啊?缴获了一大堆,不用
也是浪费。”
这话说得虽轻,可唐远明和武瑾离得较近,都听得清清楚楚。
武瑾拍了拍轻罗手背,提高声音道:“说得有理,既然各执己见,为何不把
缴获自文曲的乱心灯拿来,将关键人物,和那几个丫鬟一样当众审审呢。”
唐远书当即接口道:“好,我愿让远图受乱心灯审讯。以证清白。”
罗傲冷冷道:“八尾狐狸霍瑶瑶这样的角色,你们江湖人肯当宝,却不能拿
来羞辱我。乱心灯后诸多言语,到底是不是真话,不过是她一面之词。此间再无
他人懂得这种手段,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其中捣鬼?”
他扭头看向南宫星,“你将案情关键交给这种坑蒙拐骗为生的女子,真是贻
笑大方。六个必定有文曲线索的人犯交给你,你最后可审出了什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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