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掐指算了算,这点时间她还是可以拖一拖,点了点头,两人算是初步达成了协议。
陈氏不动声色地端起了茶杯。
李太太目的已达到,也识趣地站了起来,“我去瞧下宝珠。”
“那一会过来用午膳吧。”
李太太婉拒,“下次吧,家里还有事。”
陈氏也只是客气,没有再挽留,派了两个丫鬟送李太太去晚晴居,看着李太太出了大门,才冷冷地笑了声,杨家不是好相与的,就让吴家与他斗吧。
晚晴居里,秋实正坐立不安,江锦与宝珠约好的三日之期,已经过去了两日,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宝珠好笑地点了点秋实的脑袋,骂道:“今日是七姑娘的生辰,真有消息也得过了今日才会传来,你就安静点吧,晃得我脑袋都晕了。”
“谁晕了,宝珠你不舒服?”说话间,李太太已经走了进来。
“姨母,这么热的天您怎么过来了?”宝珠高兴地站了起来,又责怪了春华一句,“你也不通报声。”
春华笑了笑,并没有回话,快手快脚地倒茶上点心。
李太太坐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刚刚说谁晕了?你哪里不适?怎么不请大夫,是不是陈……”
宝珠亲手奉上茶,截住了李太太的话头,笑道:“姨母别担心,我很好,是秋实那丫头一直在转圈,我说了她两句。”
李太太仔细瞧了宝珠的脸色,见她脸色如常,才放下了心。
宝珠问候了李家老太太、李家姨夫等人,才坐下来询问起李太太的来意。
春华与秋实便退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李太太看在眼里点了点头,遂把吴家的事情,与陈氏达成的协议说了出来。
“太太答应了?”宝珠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发光地望着李太太。
“如果没意外的外,此事便成了一半。”
李太太的话如同一盆冰水般浇在了宝珠的头上,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李太太见状,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宝珠苦笑地把杨家的事情说了。
李太太拍案而起,怒声骂道:“她怎敢如此?我去找她算账。”
宝珠忙拉住她,劝道:“事已至此,找她有何用,她一句不知情便推开了,我们还能够去找杨家与她对质不成?真闹开了,难堪的是我。”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宝珠没有接话,嘴边的苦意更浓了。
李太太怔了怔,也反应了过来,苦笑地坐回位置上,告诉她又如何,她只是一个从七品小官吏的妻子,既没本事护着宝珠,也没能力扛住杨家。
“我若是没来,你打算怎么办?”李太太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么,满脸严肃地望着宝珠,“你是不是打算跟她鱼死网破?”
看到李太太这样子,宝珠哪里还敢说她原先是有这个打算,忙把与江锦约好的事情说了。
李太太沉吟了片刻道:“我跟吴家的姑奶奶还是说得上几句话,我再跟她敲敲边鼓,要是她肯见上你一面就更有把握了。”
宝珠知道为了她的事,李太太私底下操了不少的心,心里很是感激,“又要麻烦姨母为我的事奔劳了。”
李太太摆摆手,“你叫我一声姨母,我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说着叹了声,“当年你外祖父在时,林家是何等的风光,你母亲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外祖母挑来挑去都快挑花了眼,深怕委屈了你母亲,后来见韩家人口简单,又诚心求娶,才点头答应了,没想到……”
当年的事情宝珠已经不得而知了,但不外乎是林家后来败落,又得罪了新皇,举家回乡,韩家便作践起了林氏,韩元甚至勾搭上了前来投亲的陈氏。
李太太伤感了一回,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忧,一般人怕杨家,吴家却不悚他,吴家在士林中名声显著,子弟、姻亲出仕的不少,本朝连次辅也出过,而杨家却只有一个杨昭仪撑着,后宫妃嫔不得干政,她最多也只能吹吹枕边风,而当今英明着,不会偏听偏信的。”
话虽如此,李太太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不怕是一回事,对上又是另一回事,而且宝珠未出阁便惹出了这一摊事,也难免让人怀疑她的闺誉。
李太太真是连撕了陈氏的心都有了。
“至于赏荷宴你也不要拒绝,去见见世面也好。”
宝珠点点头,遂一应下。
李太太又坐了一会,才脸色微沉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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