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深山,沿道来至镇上,刘苏左下看了看,来到交集颇深的那一家客栈打听世情。
店掌柜听得他问中原境内有何风光名地、人文佳境,便道:“由此西行二百里,便是西南重镇羲和城,那里热闹非常,汇集南北商旅,极是繁华。”
刘苏微一行礼,道:“多谢了。”转身正欲出店。
掌柜忙叫道:“少侠是打算现在便去?”
刘苏回身道:“是啊。”
掌柜道:“夜冷风寒,少侠何不在敝处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呢?”
刘苏微微一笑,道:“我临走匆忙,并未携带钱物。”
掌柜忙道:“少侠这么说可是消遣老夫了。当年若非少侠出手相救膝下二子,只怕老夫一家从此绝后。”说罢走出柜台,拉住刘苏胳膊请上楼梯,“本店能留得少侠歇宿已是莫大的荣幸,又怎会收分文银两?”
刘苏难以婉拒,便随着掌柜来到店内一间上等客房。随即,店掌柜唤人奉上食物茶水,亲自陪席。
席间刘苏从店掌柜口中得知不少人情世故。店掌柜乐善好施,尤其是听得刘苏下山身无分文,便道:“行走江湖,身上不带银两怎么行?”说罢从怀中取出十几两银锭。
刘苏待要相拒,掌柜已将银子塞入他袖口内,道:“此乃老夫一点薄情,不足挂齿。”饭后,店掌柜告辞离去。
刘苏因喝了几杯清酒,睡意滚滚,便躺在床铺上憨憨而睡。
月落西天,红日初升,清晨的第一道光芒透过窗户,落在刘苏的脸庞上的那一刻,他便醒了过来,穿好衣装,辞别掌柜后,走出了客栈。
迎面一阵晨风拂来,隐隐带着花草芬香,刘苏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
沿街走得百丈,忽见前方街头二十多人相拥围转,他心下奇怪,便走了过去。待他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两名商贩临街大打出手,引得旁人驻足围观。
刘苏微微苦笑,提手正欲作势,忽然一只手臂飞速窜入自己袖口,随即收回,此举极是迅捷,刘苏心下大惊,下意识抓了过去,只觉掌心所抓之物软玉温香,正是某人的手。
刘苏侧脸望去,只见一名女子隔着一人望向自己,神情惶恐,眉目垂怜,隐隐透出几分祈求之色。
四目对视片刻。
刘苏一怔,隐隐对那女子生了几分怜惜,心下一软,松开了手掌。那女子忙收回手臂,矮身低头,消失在了刘苏视线内。
刘苏四下看了看,并未看到那女子踪影,即便释然,反正他也无捉贼之念,心道:“今日我放过你,别人可就不会这么好心。但愿你拿了我的银两,从此向善罢。”
这时,场上那两名商贩打斗愈来愈凶,隐有拼了性命的势头。
刘苏俯身拾起两块石子,瞧准时机分别掷去,一枚石子打中一人肋下穴位,那人顿时动弹不得;第二枚石子砸中另一人的屁股,力道重了一些,那人吃痛大叫,手捂屁股跳来跳去,极为滑稽,旁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被点穴之人望见对手出尽洋相,心中着实解气,满腹讥讽笑意难以表露,以至于旁人看来,他面色僵滞,似笑尤哭,更是好笑。
刘苏见局面已解,即便离众而去,径自西行出了市镇。
沿着蜿蜒山道行了半日,腹中饥渴,望见路边槐树下的茶摊,咽了咽口水,喟然长叹一声,继续走路。
到得傍晚,他已是饿得不轻,当下来到道旁山林内找些吃的,然寻了半天也才寻到几枚颜色古怪的野果。于是便坐在一棵老树树干下歇息,拿起一枚野果便是狼吞虎咽,入口虽觉辛涩,但他也顾及不得了。
吃过两枚野果,他便住口,毕竟荒山野林,自己好不容易寻得的食物可不能一餐就吃完。
歇息半刻,刘苏站起身来,忽然腹中一阵绞惋般的疼痛,顿觉天旋地转,他忍不住蜷身捧腹,咬牙道:“不好,这野果有...”
话音未落,眼前陡然一黑,便倒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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