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咚!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巨响让我吓了一跳。
拜託,不要当面问起我偷用电脑或尚未归还的某样东西吧……
我极力遮掩狼狈的心态,好不容易才鼓起表面的勇气。
「为什么妳会认识宫下咲?」
神情略显焦急的姊姊的问题带着浓浓的汗味袭向我。宫下咲是宫下阿姨的名字吗?
也许是姊姊没有带着平常那股微妙的气势(或该说是令我联想到性方面的氛围),才不致于让我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好。可是房间瀰漫着比妈妈形容的还要恶劣许多的气味,不知为何让我产生了刚才的想法。
觉得呼吸有点困难的我,揶揄似地在内心一隅庆幸还好没有垃圾的腐臭味。目光不断找遍布四周的臭味源头之时,姊姊抓住了我的肩膀。
「姊、姊姊是指宫下阿姨吗?」
「就是刚才在门口载妳回来的那一位。」
原来真的是指宫下阿姨。这么说来,姊姊刚才也从二楼看到妈妈惨败的模样啰。不过姊姊为什么会知道连我也不晓得的全名呢……新的疑惑冒出来没多久很快就被自己戳破了。
以宫下阿姨的职业看来,应该多少都算是知名人物吧。
「她是玲子的阿姨喔。小时候常常来我们家的玲子。」
「玲子?喔……就是昨天来家里的朋友吧。」
姊姊露出思的表情,一副没将「小时候」听进去,又想不起来玲子究竟是谁的模样。
没让玲子和姊姊打招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我把餐盘按照姊姊的指示放到床边,然后疲惫地倚在门上。浓到现在还觉得呛鼻的汗臭味几乎让我想拔腿就跑。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忍受。
「妳叫她阿姨,代表妳认识宫下咲啰?」
「算是认识。」
比一面之缘要深入一点,又不到了解对方的程度。我老实地回答,避免给人误会的机会。
「既然如此,」
姊姊双手盘在胸前说道:
「帮我打探一则消息好吗?沙织。」
「打探消息?我只知道宫下阿姨是妈妈的高中学姊、玲子的阿姨……」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要妳帮我找出跟宫下咲有关连的某人的下落。」
汗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形成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姊姊靠近我的时候愈发加重。姊姊伸手微微扬起我的下巴,将我一度避开的视线强制固定向她的双眼。以往姊姊只要做出这个动作,就是她郑重宣示姊妹关係的时候。话虽如此,每次这么做也只是让曾经崇拜姊姊的我彷彿受到褒美似地,在单纯的狂热性驱使下甘愿为姊姊做任何事──诸如跑腿或承认是我偷吃掉生日蛋糕上的草莓──这些小事罢了。即使现在我已不那么崇拜变成御宅族的姊姊,长年的习惯仍然让我感觉好像被姊姊奖励了。要是没有这股臭味,即使是姊姊也会让我心跳加速。
于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内心答应接下姊姊交付的任务。意识到自己可悲的习惯还没改掉时,也只能将错就错,乖乖把接下的事情处理完。
映在我眼底的姊姊眼神透露出胜利的目光,儘管只有一下下。
「妳知道宫下咲是做导演的吧?」
我想以点头取代回答,因为一开口好像就会被姊姊怎样的预感不断涌现。然而固定在下巴的力道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知道。」
出乎意料地,姊姊并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或许我刚才不小心将她和玲子的姊姊们的身影重叠在一块了。
「我要妳帮我询问她旗下的一个演员……姬宫彩子的去向。」
姊姊的表情比起一开始那股有点雀跃又有点焦急的样子要冷静不少,已经到了冷澈的程度。可是,提到姬宫彩子这道我首次听闻的名字时,姊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和缓。
「知道了吗?帮我找出姬宫彩子的消息。」
「我、我知道了。」
姊姊露出温柔的微笑收回手。
看见姊姊的笑容,有一种回归到过是错觉亦不为过。即使是我喜爱的笑容,到了这个年纪也能分辨出那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姊妹间微妙的表象。
「拜託妳了。」
姊姊说完这句话,就伸着懒腰坐到皱巴巴的床上。
以前几乎都是这样擅自结束话题,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听到姊姊的请託就会立即展开行动的妹妹了。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马上跑去玲子家。即使有电话可打,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询问比较恰当。
姊姊的微笑消失在快要征服鼻子的汗味之中,我仍然倚在门边,不晓得该不该就这么离去。察觉我还在房内的姊姊微微驼着身体,用有点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还有事吗?」
当然有──只是我说不出口罢了。房间整洁的事情、偷窥电脑的事情、偷拿跳蛋的事情、自慰影片的事情、姬宫彩子的事情……真要问的话或许一整晚也讲不完。可是除了姊姊交付的任务内容以外,我还没做好面对事实的準备。
幸好姊姊这次根本没有其它打算,我才能勉强和她共处一室。
体认到这一点之后,我开始担忧姊姊对现在还待在房内的我的猜想,于是决定儘早离开。
「没有,姊姊晚安。」
「晚安,沙织。」
姊姊再次将令我怀念的子弹射入心扉。子弹在陌生的角落慢慢地融化,带走了风化的一角。
「……对了。」
我正要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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