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惨白,却也跟着笑,嗔怪道:“看到你就想起了你母亲,你母亲可比你靠谱,定下的夫婿,一等一。你这个孩子,还没出嫁,就想着生孩子了,不知羞。你到现在,连个夫婿也没有定下。”
太后说两句,便停下来喘口气,似是十分费力的样子。
周菀赶忙拦住了她,道:“外祖母,您且歇一歇,日子还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您刚刚昏倒了,身子还虚着,还是先躺一躺,再休息一会吧。”
太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老身子骨了,油尽灯枯,我能感受到。”
周菀闻言,心下更是难过。
“您躺着说吧,坐着说太累了。”
太后此时靠着软枕,神情满是萧索,道:“躺的够多了,我想坐着提提神。”
周菀无法,只得看着太后就那样无力的坐着。
“往常总是催着你舅舅问,有没有什么好的才俊,他总是说不急不急,就知道拖着我,如今我都要入土了,还是没有一个准信!”太后双手无力的捶打着床沿。
“母后。朕就在旁边呢,编排也别当着面说啊。”皇帝强颜欢笑,只想要逗太后开心。
太后像是这才注意到他一般,笑着道:“便是说坏话,也要当着你的面说,不然你还是当做没听到一般,净会敷衍我。”
皇帝安抚道:“母后且放心,总是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太后却是有些不信他,怕他敷衍,连忙道:“我如今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还是不肯让我安安心心的走,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啊!”
皇帝看着太后的样子,心下更是伤感,太后此举,近乎以死相逼了。
“阿宁的婚事,朕心中早就有了想法,总不能当着阿宁的面说吧?”皇帝道。
太后却是丝毫不以为意,道:“我们皇家的孩子,又不是迂腐之人,此事事关她的终生大事,有什么好避着的。”
皇帝一时脸上有些难色。
周菀忙道:“外祖母,舅父,我还是先出去等着吧。”
太后却是按住了她的手,道:“不用出去,哀家今天就好好看看,你到底是真有决断还是又一次的敷衍。”
太后显然对皇帝一次又一次的敷衍,产生了心里阴影,从前看好四皇子,后来君珉横空出世,又是周菀自己喜欢的少年俊杰,到头来事情异变,太后面上不说,心中却是气得不行,暗中让皇帝狠狠的收拾了定国公府。
皇帝无法,转移话题问道:“母后您今日是因为什么昏倒了?儿子刚到崇庆宫时,看到了徽元皇妹在宫门口踌躇不前。”
太后听得此言,恨恨的道了一句:“这个孽女!”
皇帝闻得此言,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母后是被皇妹气昏的?”
太后眼睛一瞪,“这个逆女,就是不想要我好过!”
皇帝也很是生气,太后本来年事已高,人越老就越是念旧,往常水火不容的母女两,也渐渐有了破冰之相。本来太后已经对徽元长公主避而不见多年,今日徽元长公主请求入崇庆宫请安,说是要向太后道歉,为往年犯下的过错请求太后的宽恕,他揣摩皇太后的心意,便亲自应允并且在中间说和这母女两的。
本就因为杨清谋逆之事,事先瞒着太后,导致太后身体元气大伤,虽然太后事后未曾怪罪,他心底却是充满了歉疚,而今日又因他自己一时不查,导致徽元长公主因他的帮助,酿成大错,心里的愧疚如同满溢的海水,一时无处安放,心下无比疼痛。
“皇妹跟母后说了什么,您如此大动肝火?”皇帝心下愧疚,却还是要弄清因由奇缘。
皇太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说到底,她是心大了,她看李元即将赴边城,人家长房嫡孙前程在手,而自己的那个偏房的纨绔儿子李双,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她想要给李双谋个前程,竟然却把主意打到了阿宁身上。”
皇帝眉头紧蹙,听得此言,心下十分不悦,道:“李双是个什么样子,如何能与阿宁般配,她看起来认错是假,谋算是真。”
太后心下更是难过,“哀家三个子女,就她心性最为阴鸷,当年更是丧尽天良,为了……”
太后还未说完,便被皇帝打断,“母后,当年旧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往事如烟。”
太后看了一眼,两眼睁大,认真看着二人说话的阿宁,转而道:“儿大不由娘,我是管不住她了,越来越狼心狗肺了。”
皇帝有些诧异,问道:“母后,可是徽元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以致昏倒?”
“你可知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了什么?”太后脸上满是难看,“她要阿宁下嫁李双,然后还要李双以女婿的身份继承平西王的爵位,说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皇帝听得此言,也很生气,道:“她现在真是胆大包天!”
“你可知她是怎么威胁哀家的,说阿宁被杨清掳出宫的事,我们想要瞒住别人,却瞒不住她,说索性阿宁名节已经毁了,她家李双不嫌弃阿宁,只要拿平西王府陪嫁,李双愿意娶阿宁,若是不愿意,她便将阿宁被掳一事传的满京皆知。”太后越说越生气,肝火隐隐又要起来了。
“她敢!”皇帝一声厉呵。
周菀在旁边却跟没事人一样,丝毫不担心。
皇帝接着道:“母后,自来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治她,您又何必为此动气?”
太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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