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我以淡定地语气说道。
“噢!新,我不是激动妹,你也不是淡定哥,请你不要对我开这么无趣的玩笑。”
她会说这句话,是因为前一阵子,我有一天待在宿舍里,看一部以‘淡定哥’事件所改编的路爆红影片打发时间时,凯萨琳当时正好也在场。
她当时见我看影片笑得不拢嘴,不由得好奇地询问影片内容,而我便用德语详细对她解说影片里的对话,以及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后,这个听不懂国语的洋妞,竟然边重看影片边捧腹大笑起来;而且之后有一段时间,每当我在打工的面包店遇到她时,她总是笑着说要请我喝‘奥式淡定红茶’。
她会这么大方地请我喝茶,还不是因为这家面包店是她爹地开的,而我就是这家店的面包学徒;巧的是,这家面包店也叫‘马可先生’。
当初我也是看到这家店的名字,觉得特别有亲切感,才会和“莫里纳??马克”先生交谈,进而向他学习音乐与做面包的技术。我也因为这个机缘,认识了他的女儿。而她,正是刚才与我一起奏的外国女孩,同时也是我在音乐学院的同班同学——凯萨琳??马可。
话说回来,其实也不能怪凯萨琳听了我的说词后,马上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因为每一个第一次见到我妈的人,都不相信这位站在我身旁,外表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七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竟然是一名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四岁的shú_nǚ。
——我的亲生母亲——许淳茹。
说句老实话,我还满嫉妒我的亲生父亲。
哼哼,不晓得他当年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硬把妈妈搞大了肚子,让她在十六岁时,就不得不奉“儿子之命”结婚。
想到当年已经二十七岁的父亲,居然娶了一个小他十一岁,仍在高中读书的年轻美眉当老婆……我想不管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骂我爸爸一句:“辣手催花的衣冠qín_shòu!”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妈妈当年为了生小孩而休学,并且在十七岁生下我之后,就成了专职的家庭妇;直到我五岁那年,妈妈发现爸爸因为在外面有了女人,于是两人协议离婚;之后,我便和妈妈开始相依为命;而她为了养活我们母子俩,不得不从专职的家庭妇,转职为兼顾工作与家庭的职业妇女。
由于学历受限的关系,所以她一开始找工作并不顺利;若不是我外公及时伸出援手,让她在夜市贩卖那些——由外公的服装工厂生产的成衣,之后她又独自奋斗了许多年,终于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成衣公司……我想,我现在绝不可能有机会来维也纳留学。
看着凯萨琳无法认同地微愠神色,我只好抽出皮夹里的照片递给她:“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抱着我的人就是我妈咪。”
凯萨琳仔细看着我三岁时,和妈妈拍的全家福照片,又对照手机里的照片许久之后,才把照片及手机还给我,说:“噢,太不可思议了,你妈咪的样子居然一点都没变。对了,新,这张照片为什么只有一半?”
“另外一半是我爹地,不过我把它撕了。”
“为什么?”
“因为他在外面有女人。”
“哦。对不起。”
“没关系,我完全不介意。”
“嗯。”女孩点点头,“对了,新,你可以教我唱这两首中文歌吗?”
“呃……”我看着她,嘴角沁着促狭的笑意,说:“凯萨琳,我认为教你唱中文歌的难度,可能要比让古板的艾姆教授接受摇滚卡农……困难许多。”
“呴!新,你太坏了!”凯萨琳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哼!你如果不教我唱这两首中文歌,那我就叫爹地以后不要教你做面包了。”
“好啦,你别生气嘛,我教你唱就是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凯萨琳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事,竟轻拍着自己的额头几下,“噢!我差点忘了,我爹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过……过你们国家那个……好像叫什么月亮节的?”
“是‘中秋节’啦。”我纠正她。
“对对对,就是这个节日。他说,你上次做的……那个叫……叫什么月亮饼的甜点还满好吃的,所以他要你回国后,带一些道地口味给他吃,因为他也想在店里卖这个新奇的甜点。”
“那个叫月饼啦,跟我念一次,”我改用中文发音说:“月——饼——”
“叶——拼——”
“叶拼?我还叶问咧!”我无言地对她翻了个白眼,随即改回德语说:“相不相信我一个可以打十个?”
“什么意思?”
“呃……”
我这时才想到,要跟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外国美眉,解释这部“充满民族大义”的热血武打电影好像太困难了,更别提刚才那句话里头的笑点,于是我只好无奈地耸肩说:“算了,就当我说了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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