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好生休息休息了。”
孙少爷抚了抚下巴,“那正好,你去伯伯房里取付钓具与我。”
孙武一诧,“钓鱼?”
“不行么?”
孙武立马咧嘴,“行,行,行。”
秋日里鱼肥蟹黄,垂钓人在河岸坐了一溜,孙少爷戴了顶草笠子,支了钓竿,随意往后一躺,身边青草,脚抵碧波,微风拂面,说浮生tōu_huān也不过如此。
偏生寂寞。
我生的时候是寅时初刻,我娘与我起了小名寅初。
我做了多年盗匪,还要学着爱人,你等我么?
你可是老子的人!
……
想刚刚路过集市,人声鼎沸里有人高唤“孙少爷”,他忽而恍惚,满怀了情怯,一转头,原来是普通相识。
其实那人待他,委实极好,嘘寒问暖,鞍前马后,又是包容又是纵溺,他身为长子,还从未遇过这般。
到落了晚霞,他拎着鱼篓回到家中,孙广延瞥了眼,“少爷收获颇丰喏……”
孙少爷心绪沉淀下来,面上也回复往常,仍一派风神俊秀,笑道,“今个还遇到了一虾一蟹,绕在我鱼线上。”
待晚饭上了桌,孙慧崇也进屋来,嚷嚷着,“大哥,宋双珏从樊城给你递了封信来。”
“宋兄?他几时又去了樊城?”
孙慧崇看他拆信,凑了过去,“说的甚?”跟着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你家傻子好似落到叔父手里了,双珏顿首。”念罢一愣,抬眼去看他大哥。
连孙广延也一抬眼,看了过去。
可孙少爷把眼一垂,放下信纸,端起饭碗,“吃饭罢。”
这一夜,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睡醒醒。
第二天天方亮,便略略收拾了些东西,又从书柜里翻了些银票夹在衣衫下,喊了孙武来,现下往后一通交代。
“少爷!你要去樊城?”孙武下巴都掉下来了,圆睁着眼对孙少爷上下打量。
孙少爷含糊道,“嗯,去看看。”
孙武欲言又止,孙少爷瞥到了,“你想说甚么?”
“……我虽不知孙白为甚落在樊城那位老爷手里,但,若是方便,就将他赎回来罢。”
“……我晓得。”孙少爷心道你还不知那傻子犯的多大的事呢。
牵了马出来,孙武把油纸伞塞到孙少爷怀里,“少爷你早去早回……”
他就这样戚戚来了樊城,似个无头苍蝇。
跨马在城门口立了半晌,只为看那一板儿的悬赏檄文,找一幅画像,画像是找着了,只是贴在最下头露个角的地方,似是被人遗忘久了。
孙少爷心里一紧,但凡钦命要犯,都张在显眼位置,而落了网或是悬而未决的,都被盖在层层檄文之下。
进城必经驿站,他看驿站墙边贴了张告示,无非石鉴山匪众恶贯满盈,现捉拿了魁首,十五问斩。
初读时还未晓蹊跷,再读时眼前一黯,几乎是惊雷一道。店也不住了,直截奔去了直隶州长府,求门人递了帖子,要见宋双珏。
门人去府里头走了一趟,歉道,“宋公子去湖上泛舟还未回来。”
孙少爷无其他办法,也不好守在门口失礼,只得寻了间客栈住了,打算一早再登门拜访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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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约了宋双珏到说书茶肆里,直截问了。
把宋双珏着实惊了一回,“孙兄你……你……”还真为了那傻子来了。
孙少爷低头不语。
宋双珏摸着扇子骨,笑道,“我明白……我明白……”顿了顿,把眉一皱,“我是没见到捉了哪些人,只听说落网了一位能当家的。”
“不是历来……?”话无需太明,自有人懂。
“呵,一时对策,一时应付。”
孙少爷一抿唇,“劳烦宋兄,替我打探打探。”
“孙兄,你就在樊城等我消息罢,”宋双珏眼一眯,淫 笑,“在那莽夫下头,真那么爽利?”
孙少爷哭笑不得、嘻怒不得,在他低笑声中,拂袖离席。
接下来两天,未接到宋双珏信息,孙少爷就在樊城里晃荡,房里他是坐不下去的,于是一时去湖上泛舟垂钓,一时同宋双珏去茶寮里听书,再一时去听一场评戏,只是心里放不下来。
这日正要解了小船下水,突而船头一沉,定睛看去,赫然一个长身大汉,背着行囊,微垂了眼,羞赧似的挠着头。
恍然相看,免恁牵系。
张口要叫,那人一手掩住了他的嘴,“莫叫莫叫。”
孙少爷忙把他推进船篷里,“原来你没被捉着。”
山寨头子献殷勤般去揽他腰,“你歇着,我来。”抬手抢了篙橹,一杆撑离了岸边。
“那榜上怎说捉了魁首?”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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