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叫六哥的摊主在头前领着,把王才引到了摊子后面一个靠墙背静的地方。他蹲下身子从墙角拽出一个旧式军用铁皮箱子,小心的掏出口袋中的钥匙打开了箱子。
“您来瞅瞅这个!”六哥抬头对身后的王才招呼道。
王才闻言向前两步也蹲下来去看箱子里的东西,就见这口箱子中放着一把刀一柄剑,都是清朝的样式,黑黢黢不太好看。
“呛!”王才伸手把刀拿起,一用力拽出半截刀苗子。他抬眼去看,就见此刀身上呈现出一团团云朵般的纹路来,刀背处两道血槽沿伸出去线条流畅。整个刀虽然并不闪亮,却给人带来一种厚重的感觉。
“怎么样?相中相不中?”六哥掏出一包烟来给二人点上。
“这把刀货不对啊!”王才又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么刀,吐出一个烟圈儿,笑着对六哥说了一句。这是刚刚和李晓学会的切口黑话,意思是东西不真。
“呵呵,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六哥的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尴尬,算是默认了。
王才又抽了一口烟,故作深沉的说道:“唉,这刀有刀魂,剑有剑灵,这种老物件自有其精气神,你的这把刀做旧虽然好,但是此物有韵无神啊。”
“哟!今天我可算是碰到高人了,其实我也就是想试试您的眼力。不瞒您说啊,在市场上您是见不到真正的好东西的,那种玩意儿都是私下里交易的。放在市场里面怕被雷子抄了。您要是真想看看好货,改天咱们约一下,我带上好家伙让您给掌掌眼?”六哥挠了挠青皮光头,笑着对王才说道。
“成啊,那咱俩相互留个电话……”
接着,两个人坐在摊位后面聊起了古代兵器的发展史,是越聊越投机。王才胜在书本知识丰富,原来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可就是属于纸上谈兵类的,并没有怎么见过实物。
可这位六哥胜在实践中出真知,见多识广啊。他随手从摊子上抄起一件东西,都能给王才讲个典故。这两个人是越聊越投机,顿生相见恨晚之感。
“老板,这个东西怎么卖?”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二个人的谈话。俩人扭头去看,就见摊子前面蹲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小伙子,他的手中正拿着摊子上一个不大的鸡翅木盒子。
“送女朋友?得嘞,要你一百块!”六哥一瞅小伙子那个架势表情,就判断出对方的意图来,不愧是阅人无数。
“好嘞!……老板,给钱!”小伙子刚才已经在别的摊子上问了一圈儿了,类似的盒子开口都要二三百块,所以很痛快的掏出钱来递给了六哥。
“成!那预祝您成功啊!”六哥笑着接过钱后,对着小伙子说道。
“嘿嘿,谢您吉言了嘿!”小伙子高高兴兴的拿着盒子走了,瞅那个架式恨不得现在就要去献宝。
“唉……年轻真好啊!”六哥瞅着小伙子远去的背影,沧桑的脸上绽出一个笑容来,轻声的叹道。
“是啊……这个年纪的感情是最真挚的,不掺杂什么物质、社会地位、金钱等等其它东西,纯粹就是相互喜欢。”王才回想起自己的恋爱史来,也很有共鸣的说道。
于是,两个老男人坐在马扎上,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之中,阳光给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两个人那忧郁的眼神,嘴角处若有若无的微笑,手指尖夹着的香烟,画面整个都定格下来了,在喧闹的市集之中仿佛一幅油画。在这一刻,岁月静美……
“老板!折个东西肿么卖?”整个画面被一句生硬的华夏语给打破了,将两个人从回忆和沉思中叫醒了过来。王才扭头去看,问话的是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其中那个外国女人此时手中正拿着一个鸡翅木盒子,和刚才那个小伙子买走的一模一样。
“发五汉做的,叨了!”六哥一咧嘴,坐在马扎上冲这两个老外伸出一只手掌。
男女两个老外相互瞅瞅,撇了撇嘴放下东西走开了。
哈哈哈,王才乐了。唉,这位叫六哥的老家伙也太幽默了,人家外国人给他讲中文,他偏给人家扯英语。还张口就问人家要五百美金,宰客的刀不要这么快好不好?
“真孙子!呸!”六哥冲两个老外的背影啐了一口,扭头冲王才说道“想当年庚子年间,这帮洋鬼子的祖先在帝都烧杀抢掠,我老六今天多挣丫们的钱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是不是?”
“嗯,当年有义和团抗击八国联军侵略者,今有您六哥智取老外不义之财。牛逼!”王才轻轻的一句马屁,就把这六哥美的连脸上的摺子都给笑开了。
“不瞒您说啊,想当初我祖上……”
“哦?……”
“……”
“……”
这两个人有说有聊的,时间渐至中午。
“潘家园门口照壁处见!”时至正午,王才收到了李晓发来的短信,他拒绝了六哥中午一起吃个饭的邀请,告辞后起身走出了潘家园旧货市场。
远远的,王才就看到那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此时正站在照壁附近,和煦的微风吹过,她的发丝和裙摆飞扬。其风情不可方物,也让王才的心也随之荡漾了起来。
“可算等到你了!”红裙女人此时正东瞅西瞧的,看到王才,就快步向着他迎了过来。
“嗯……我自己有点不敢走,我看到刚才偷我钱的那几个人就站在前面路口那里,所以……”红裙女人面对王才探询的目光,有些为难的说道。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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