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将军也是见过世面的,又是有心笼络,能随随便便就使气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脱口而出的,却是想都没想过的另一句话:“那你已经有了阿罗了,又怎么碰了别的女人?”
秦七月蓦地脸色铁青,一会儿,咬牙道:“我已经说了,以后不会了!”
言罢,愤愤转身,大步走开。
燕召淡淡瞥了燕飞卿一眼。
燕飞卿还未有所表示,那秦七月却又回转过来,站到燕召面前,道:“我说的是她,不是你。”
他直直看着燕召,强调道:“我不明白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如果你不讲义气,老子绝不会死心塌地跟你。”
他说完离去,也不等燕召的回答。
这回换燕飞卿瞅着燕召。
燕召似若未闻,随手披上近侍呈上来的外袍。
* * *
秦七月得罪镇南将军的事情,阿罗要到了第二天才知道。头一天她兀自伤怀,一步也没有踏出飞鸿阁。燕召亦不曾有时间回来,即使他在,也不会嘴碎地和她说这些。因此,直到第二日与燕飞卿碰上了,才知道这事。
燕飞卿笑:“你看你一生气,秦七月那头就跳脚——差点都把自己的前程送上了。”
阿罗垂眸,淡淡道:“不要再提了。”
燕飞卿看着她,抬眉道:“怎么?”
看阿罗依然冷凝着脸没有出声,他收起随意,想了想,正经道:“秦七月这次是做的不对,但是昨天他当着将军和我的面说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 他的眉头皱起,“你给他点教训,让他吃点苦头,也就罢了。”
阿罗也不应答,只是站起来,越过他,自顾离席。走到门口,才顿住,回头看燕飞卿,道:“以后莫要再提这些。我和他……罢了。”
说罢,不等燕飞卿说话,便转向隔壁燕召书房。
她原是有事与燕召商议——一方面是皇宫里传来的一些新消息,另一方面,是她要回前国舅府一趟。
自从回京以后,王家几乎是隔三岔五地催她回娘家呆几日,明面里当然是这个姨娘那个姐妹的,都要见她。这几日燕召回来,更是催得紧。她原本没打算这几日回去,此时为着避这伤怀心事,倒回了王家小厮,应承这两日便去的。
一进燕召书房,却蓦地看见慕容白也在,正与燕召商议事情。阿罗的心跳扑扑加快起来,扫了一眼,却没看见秦七月的身影,这才向他们走过去。
但即便是对着慕容白,也是难堪,是以她匆匆说了意图,便很快辞出。
才出了书房没几步,身后便传来慕容白的唤声:“夫人,请留步。”
阿罗叹一口气,缓缓回身,等候他。
慕容白赶上她,却没有说什么,似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和她说,而阿罗更是希望他干脆就不必开口。两人慢慢走了一段路。
终究,慕容白还是停下脚步,看向她。
“本来这事,慕容没有置喙的权利。”他小心斟酌道,“只是昨日秦将军得罪了镇南将军弘幸义……慕容知道,对夫人来说,秦将军这次的错是无法忍受的,但是——”
他停下来,看阿罗的反应。阿罗则面无表情,等着他的下文。
慕容白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夫人,请你对他公平一点。”
阿罗一僵,倏地抬头看向慕容白。
慕容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慕容知道,很多时候夫人都已经在体谅他。秦将军此次之所为,确也有不该之处,慕容不会为他开脱。可是——慕容希望你能注意到,你在体谅秦将军的同时,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体谅你。只不过他是个粗人,所以他体谅你的方式,并不被你认可。”
他看着阿罗,等着她的反应。但阿罗并未回话,只是胸脯微微起伏,面无表情。
慕容白等了会,见阿罗依然不开口,有些琢磨不定她的想法,于是又道:“慕容希望夫人能明白,秦将军是山林出身。别说是金银寨这样的山武粗人,就是在军伍中,将士们以逛窑子为乐亦是常事。——夫人你曾久居燕军,当有所了解。既然秦将军已经就此作出承诺了。慕容认为,这也应当可以了。”
阿罗依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唇边才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道:“慕容先生这是向我问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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