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在这腊梅树林里,算起来已经四十多岁的我,也不由得生出了我可能是小仙女的少女心。
我仔细挑选着花朵密实的树枝,用剪刀炼制带花的剪了下来。不一会儿,竹筐就装了个满。正准备走,又看到一枝极其茂密的树枝,我心一狠,打算把一整根树杈都别下来。
但是我低估了我的力气,花朵都被我抖落得稀疏了,也没能别断树枝。
正准备放弃,突然后面伸出一双手,用近乎身后拥抱的姿势,帮我把树枝折断。这密林里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我一跳。我一矮身,从他手臂底下的空隙钻了出去。
“怎么是你?”
身着正装拿着花枝,面色含笑的人,不正是小兔。他把花枝递到我面前,我借过来,没好气的用力抖了两下,指头上的花苞纷纷跌落。我把花枝往地上一贯,转身就要走。
小兔连忙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不敢用力,只是松松的把我搂在身前,偏我没有骨气,那么点力气,我竟然也推不开。我松开手,一篮子的腊梅都被打翻在地,松松的铺了一片温暖的嫩黄。
“你怎么来了?”突然这两天家里人的不正常,我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串通好了?”
小兔不说话,只是微微拉开我们的距离,低头目光深邃的看着我。良久,叹息出声:“我好想你。”
就这么一句话,突然就委屈到了极致,要不是心里还在同他赌气,怕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我努力的压着嗓子说话,也压制不住我带着哭腔的浓重鼻音:“你来做什么?”
小兔不回答,依旧不眨眼的看着我。本来是有些伤感的表情,慢慢的,唇角翘起,笑容一步步扩大展开,最后绽放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我觉得我有点傻。”
我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他,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就不该听龙语林的话,搞什么浪漫,那就不适合我们两个。”说完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两下撕得稀碎,然后一扬手,撒到了背后,“管他呢!”
“龙语林出什么馊主意了?”
“他让我把一束玫瑰藏放到树林里,然后骗你来摘腊梅。她说你一定一眼就能看到玫瑰,等你拿了玫瑰,我就拿了我给你写的情书出来念给你听。结果万万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往里面走。”说着这些,小兔自己都嫌弃的打了个冷颤。
龙语林竟然能出这种五妹才能想出来的幼稚表白举动,我简直不敢用耳朵听。
“等等,意思是说你要对我表白?”心里分明是听的明白,但是我愿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涂涂改改的写了很多,可是最后我发现那些书面上的优美辞藻,如果念给你听,就显得太不真诚了。”
凭着我心里的那点小倔强,我是该走的,可是最后,我只是垂眸低头不看他。
“你刚才说得没错,我是来向你表白的。本来我是完全可以等你回墨城,准备一场浪漫的告白。可是,我思考再三,还是到了这里。当然,一开始的原因是因为你不肯回墨城,而我太想你了,实在是等不及。后来,我突然觉得兴许是老天安排,一定要让我在你出生的地方向你表白。你有很多很多的优点,总是有能力讨得各种人的喜欢。”
小兔鼓了鼓腮帮子,表情里有些无奈的失落:“可是啊,你独独不愿意讨我喜欢。你像是个受惊的小乌龟,探出头小心的窥探着这个世界。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你受惊害怕,躲回你的小世界里。你有坚硬的外壳,可以抵挡所有的打击。可偏偏你内心太敏感柔软,我们的感情里只要有了一点不确定,你就会躲回你的保护层里。”
眼泪不由得就流了下来,这些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心态,竟然被他看得如此透彻。
“以前,一直以为是你不够爱我。我想着,那也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彻底爱上我。”
我摇摇头,拼命的否认:“没有,我没……”
小兔伸手碰住我的脸,大拇指轻轻的压在我嘴唇上,阻止了我说话。他指头轻柔的拂过,把我脸上的泪滴擦掉。
“孙嘉熙被捕那天,你们回了家,我跟着去了警局处理后续问题。我在孙嘉熙那里听了一个故事,故事里,你很爱我,却很自卑。孙嘉熙叫你村姑,说你对我一厢情愿。”
我倏然握紧拳头,不愿意承认前世那个爱得卑微又懦弱的我。我张了张嘴,还是不愿意说重生这件事。这一生,虽然似乎和前世改变不大,可我心里明白,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兔抓住我的手,把我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轻柔的抚摸被我掐出指甲印的手掌,并不在乎我的避而不谈。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总是那么自信开朗,怎么可能会自卑。但是我愿意相信这个故事兴许在某个时空真的发生过,因为这才能解释,我为什么对你有强烈的占有欲,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听不到她说的村姑,听不到她的自卑,我只听到她说你很爱我。但我好像也因此明白了,你的退缩和抗拒,并不是因为你不爱我,而是因为太爱我了。”
眼泪不停歇的噗簌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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