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民甚至寒窗十年的人一生求而不得的富足安逸了吗?
要不怎么说“只愿生在帝王家”呢!
夏侯松听出章和帝的言外之意,心头一松。
重重将头往地面碰了十数下,再抬头,已是鲜血淋漓。
“父皇,儿臣被妖孽蒙蔽,竟引其入得宫门,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不敢诡辩。只望父皇圣体安康,福寿绵长。不孝子不孝子”
夏侯松演技很是过关,又或者想到了自己今后被猜忌闲置甚而欺辱的悲惨日子,语至后来,竟哽咽难言,十分可怜。
眼见章和帝似乎面露不忍,身上早打上了烙印的御史中丞出列扑到在地,悲声道:“圣上!太子,太子他冤枉啊!那妖孽妖法惑人,太子虽是龙子,却仍是肉、体凡身,如何能敌得过妖法?太子此番闯下祸事是不假,可要说太子心中对圣上有半点不敬,那着实是冤枉啊!”
夏侯松似乎是悲伤过度,即使有人帮着自己说话,他却并没有趁机表白自己,只以头触地,肩膀耸动,哭泣不止。
章和帝看着自己儿子在殿上的种种作态,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心里却毫无波动。他这个儿子啊,与其说是个皇子,更像一个顶级的世家子。一举一动,优雅容止,实质,虚伪。
但是这出戏还是要演下去。
他可以有谋逆的兄弟,但不能有忤逆的儿子。夏侯弘是因为生母被废顺王挟持,自身也被蒙蔽,不得已而行清君侧之事。夏侯松,当然就是被施了妖法,神智不清。只是,为救母亲伤了父心,还可以说是不智,孝心还是有的。被妖孽迷惑,这是否真的清醒过来,可就不是夏侯松自己说了算的。
章和帝语气平常地道:“哦,如此说来,倒是朕冤枉了太子?”
那御史中丞闻言浑身一抖,他自不会觉得章和帝此言是被自己说服了。但是他本是独孤氏门下,又是明晃晃的太子的心腹,生死荣辱都系在太子一身,本来就没有下船的可能。如今不过是拼死一搏,最差也不过此身受戮,反正他无一亲族,妻妾子女既受了他给的荣华富贵,若今后沦落不堪,也是后报,自己倒不需愧怍。
于是振作精神,力伤咽喉,嘶声力竭陈情道:“圣上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是非对错自在君心,臣不敢妄言。只是太子纯孝,有目共睹,若因奸佞而蒙冤,臣等甚自是痛之。圣上既是明君,又是慈父,怕是比臣等更痛啊!微臣不忍天家有憾事,不忍朝堂有憾事,惟请陛下三思,详查此案,还太子以清白!”
有御史中丞这样敢发“冒死之言”的马前卒,早就绑死在东宫一系的大臣自然抱团奋力一搏,纷纷出言请章和帝三思。
因他们只是请皇帝把案子查清楚,或者说,分说明白,既不求情也没减罪。其他不说中立党默然不语,神情微微赞同,便是对立的党派,也不好发声让章和帝当机立断处置了太子。
那毕竟是皇帝的血脉,是一国的储君。
现在落井下石倒是爽快,日后但凡皇帝有一丝怀念或后悔,遭殃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不姓夏侯的人!
而最有立场能够直言打压太子一系的,自然是玉德妃一派。
可惜玉德妃母子三人皆非结党营私之人,朝上并无其门人,平时许多人愿意结个善缘,现在需要有冲锋在前的卒子时,却实在显得势弱。而玉德妃的天然同盟,她娘家兄弟,十六卫上将军曲大人,又是个石头养的木头人,向来唯章和帝龙首是瞻,从无二话。
只是今天这种情况,他居然还是从头到尾不发一言,朝上众人摇头叹息之余,也不由得心生敬服。
章和帝眼中见得朝上种种般般,那利益纠葛、派系林立,实在是清晰得令人觉得无趣。
章和帝开始“审案”。
因罪魁已经伏法,事情经过也已经刊登邸报,程公公刚刚还绘声绘色说书一场,并无再多问的必要。今日自然是太子一脉要洗清罪名,无外乎要说说那妖孽是如何投在东宫,又如何施展妖法迷惑太子当然,妖孽抓住的是太子极孝君父这个软肋,而不是窥伺帝位的野心。
最关键的是,“儿臣被妖孽迷了心窍,一着不慎,迟疑犹豫,竟然不信长宸公主,不信玉德妃娘娘,以致于冲撞父皇。甚而,我大庆之祥瑞因此远走长宸公主历劫失败,不但不怪罪我等罪人,仍承诺护佑我大庆我身为太子,却无识人之明,遗祸天下,罪不容赦。”
太子这番陈情,看似认罪之言,无一丝狡辩之意,却实实在在抓住了此案唯一的翻身契机。
长宸公主直接被弄回了天上,这阵仗当然吓人。在关键时刻伙同妖孽威逼皇帝,更是实打实的罪证。乍一想,太子这是必死之局呀!可偏偏章和帝既没有将太子斩杀当场,也没有一杯毒酒了断亲子性命,一切就有了可转圜的余地。就像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事的,绝对是谋逆,可“清君侧”本身,并不是谋逆啊!
太子心腹擅闯禁宫,手持利刃行刺皇嗣,自当死罪,太子也该有御下之责可那是妖孽,太子怎能掌控?妖孽已死,太子何辜!
太子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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