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画笔的桌子有点高,孩子够不着,庞西西本想着不过几米的距离,应该没关系,一见庞牧这么紧张,赶紧抱着他安抚一下,柔声问:“要跟妈妈一起去挑笔吗?”
褚雁鸣看着庞西西小心翼翼疼爱孩子的样子,抿紧嘴角,眼尾下垂,遮住了冰冷的目光。
庞牧点了点头之后,母子俩一起往那边去,褚雁鸣看了看身边空空如也的座位,抿了抿唇。
画具这边,庞西西放下庞牧,选了五只铅笔和削笔刀、橡皮。
庞牧踮起脚尖,妈妈不注意时候,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握了一管青草色的颜料在手里,攥紧了拳头。
挑完画笔再回到画架前的时候,庞西西把笔放在摊开的手掌上,她的掌心白里透红,干干净净的指头没有留一点指甲,只看得到椭圆的指腹微微翘起,四根手指整齐地并拢,略向掌心弯曲,像一朵粉白的兰花,她问他:“褚老师,挑好了,用不用我再去把提示卡拿来看一下提示的文字?”
褚雁鸣收回落在庞西西手掌上的余光,扭头从她干净的掌心里迅速地捡了一支笔,喉结微动,声音低哑地回了一句“不用”,又说:“我都记得。”
镜头正好捕捉到了两人修长的手指触碰的瞬间,画面定格的瞬间,日光明亮,朦胧的光线带着彩色的光晕,照在莹白透亮的两双手上,像打磨出来的一对玉。
鼓了鼓嘴,庞西西笑说:“也对哦。”
她差点忘记褚的老师台词功底了。
六年前跟褚雁鸣合作的时候,庞西西就被他强大的记忆力给惊讶到了,每一场戏,他从来只需要默读一段时间,开拍之后一字不错,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忘词的情况。
后来从业几年,庞西西也都没有再遇到过比他记台词更厉害的演员。
褚雁鸣拿着削的铅笔开始在纸上,把上下层房子的大概轮廓画了出来,庞西西一手抱着庞牧,一手拿着画笔,已经做好了全程躺赢的准备。
左边的褚雁鸣画完了大致的房屋结构,右手微顿,跟她说:“一起画,你画楼下,我画楼上。”
庞西西抬头看他,润亮的眼睛透出惊讶,白皙的皮肤上慢慢爬上一层浅浅的红色。
这一局,不是躺赢的吗?
拿着笔,庞西西声音又低又软:“褚老师画完了我再画吧。”
褚雁鸣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这个环节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目前我们已经用去了六分之一左右,分开画时间肯定不够。如果你坚持要我一个人画也没有问题,但是比起完成度,我更在乎已经下笔的地方是否处理的合理,也就是说,最后完成的画作,极有可能是一副残缺图,胜率会大大降低。”
墨绿色的圆柱形铅笔形似香烟,夹在褚雁鸣修长透白的手指之间,色调形成鲜明对比,赏心悦目。
庞西西看着他干净的手,略微有些走神。
左眉微挑,褚雁鸣继续说:“如果你是怕画的时候有拿不准的地方,可以跟我提出来。参加综艺节目也是我的工作,我们之间正常合作,你不需要太紧张。我建议我们最好在两分钟内商量出结果,否则只有改成画不带厨房的房子才能获胜。”他的嗓音很有磁性,又夹着一点点温柔,莫名地引导着听众,顺着他说的话去思考。
往其他三组那边看了一眼,庞西西发现他们都已经在讨论上色问题了,她微微抿着唇,用很小的声音稍稍靠近他说:“坐一起,位置不够。”
褚雁鸣把凳子往左边挪了挪,说:“够了。”
看着两人之间最多两拳的距离,庞西西扯了扯嘴角,这叫位置够了。
褚雁鸣见庞西西不动,直接用橡皮把两层楼之间的分界线给擦掉了,整体看起来像是单间的大房。
庞西西:……
看来是没得选了。
乖乖地拿起笔,庞西西面无表情的把直线给添上了,她对生命还有热烈的渴望。
褚雁鸣细长的眼睛里,眼波微漾,说:“我先画左边外墙,你画楼下。”
“噢,好。”
好在庞西西比褚雁鸣矮了几乎一个头,稍稍弯着腰,正好能躲过他修长结实的右臂,就是她怀里的庞牧坐着不是很舒服。
庞牧从妈妈怀里跳下来,褚雁鸣见状递了一支铅笔到庞牧手里。
庞牧看着小手里的铅笔,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细声说:“谢谢。”
褚雁鸣“嗯”了一声,语音里似有若无地上扬了一点。
庞牧以为是个问句,就细细地说了一声:“谢谢爸爸。”
铅笔正落在纸上的褚雁鸣微微侧了侧头,唇边浮起一个淡笑,清冷的眼神镀上了一层柔光。
庞牧的声音又软糯又奶气,似往成年人的心尖上轻柔地戳了一下,听得人耳朵软了。
庞牧又低头紧张说:“可是,可是我不会画。”
放下画笔,褚雁鸣的右手随意地搁在大腿上,扭头盯着庞牧的小脸,不紧不慢地说:“没有关系,你年纪还小,没有素描的基础,不会画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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