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山谷地各村庄陆续建立了村政府以及招兵招工顺利进行的同时,工部局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在蕉岭以东二里不到的张公岭附近发现了硫磺矿,朱慈烺闻讯后大喜,硫磺是制造黑火药的原材料,如果能大量开采的话,可以大大节省黑火药的成本,指示宋应星立即组织人手进行开采和冶炼。这天,朱慈烺专门抽出时间来,在宋应星的陪同下专门视察了冶炼场。
在基地对面的北川河南岸,顺着河边建起了大片的工棚,这里就是冶炼场的所在,工棚大部分都是用粗大的树木建立起的木屋,条件还很艰苦。最东面的炼焦场,从南到北依次是分拣车间、粉碎车间和炼焦车间。在分拣车间的工棚里堆满了一大堆煤,这些都是从蕉岭的露天煤场运过来的,有十几个工人在进行挑选适合炼铁的精煤块,分拣出来的精煤块满了一箩筐之后,就被抬到北面的粉粹车间,车间里有几个精壮的汉子在汗流浃背地用大锤子在敲击粉碎,把大块的精煤粉碎成合适的大小,这样,经过简单的两道工序,就得到了可以炼焦的煤了。
在粉粹车间二十步之外就是炼焦车间,采用的是明代非常成熟的圆窑炼焦法,车间就是一个带固定拱顶的圆窑,带有六个炼焦炉,每孔炉装煤60担,把精煤燃烧到900度以上,通过装煤、推焦、结焦、熄焦等工序,经过两到三昼夜,焦炭就在炉内熄灭,人工取出焦炭,就可以直接送到炼铁车间进行使用了。
朱慈烺对炼焦基本上没有知识积累,静静地听着宋应星在一旁的现场讲解,对炼焦的整个过程第一次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当看到有大量的不合格的煤块大量堆积在一旁的时候,朱慈烺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宋爱卿,不知这些煤块有何用处?”
宋应星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废煤块,“殿下,这些粗劣的煤块无法用来炼制焦炭,可以用于日常的取暖和烧水做饭,但由于烟大味道重,不如木材好用,所以在这山区,寻常人家还是不太愿意使用,因此这些煤块用处不大,最多铺路时可以使用。”
朱慈烺看着这些煤块,思路已经飘到了几百年之后的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在那个年代,神州大地上广泛使用着一种
能源,对,就是蜂窝煤,在朱慈烺的童年记忆中,那个时候的江南小城,一到天蒙蒙亮,大街小巷里就升起了无数的蜂窝煤炉火,空气中弥漫着刚点燃炉子时燃起的白烟和蜂窝煤燃烧所特有的气味。蜂窝煤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神州才开始流行的,与传统的烧煤方式比,具有燃烧充分、烟气少、廉价、方便的特点,是液化气普及使用之前最经济实惠的家庭取炊的方式。
“蜂窝煤!”朱慈烺脱口而出,接着把蜂窝煤的形状、点燃方式、优点等详细地给宋应星做了说明,蜂窝煤的原理很简单,工艺要求也不复杂,按照明代现有的技术水平完全可以实现,等朱慈烺说完,宋应星已经意识到这是一种新型的加热取暖的方式,必将给大明的生活方式带来非常大的便利,也能够给基地和光复军带来一种较大的财源。“妙啊,殿下真是冰雪聪明!这么一种便民惠民的方法,自古至今天下英才为何无人能够想到。”
两人一商议,决定先小规模试制一些蜂窝煤和火炉的样品,在基地的食堂和打铁铺先试用,等产品成熟之后,再在梅山谷地和附近州县进行销售。
在冶炼场中央占地面积最广的还是炼铁场,炼铁的方法是明代盛行的灌钢法,其工艺宋应星非常熟悉,在《天工开物》中也详细描述了工艺方法,在冶炼场中央靠南的位置建造了三座巨大的炼铁炉,在炉中加入铁矿石、焦炭,高炉下部设置的几部风箱在不停地鼓进空气加速燃烧,在高温下,焦炭中的碳及碳燃烧生成的一氧化碳将铁矿石中的氧夺取出来,得到了生铁。在靠北的位置一字排开了十二个炼钢炉,炉中以熟铁为料铁,置于炉中,将生铁放在炉口,当炉温升高到一千三百度左右的时候,用火钳夹住半融化的生铁左右移动,同时不断翻动料铁,使料铁均匀地淋到生铁液,这样产生了很好的渗碳作用,同时又产生剧烈的氧化作用,使铁和渣分离,生产出含渣少而成份均匀的精钢。
宋应星在旁边介绍说,这种精钢无论用来打造兵器盔甲,还是火炮和火枪,都能够保证相应的质量要求,现在,炼钢炉已经开始稳定出钢,一昼夜平均可以出钢一千斤左右。朱慈烺看到,在旁边的工棚中,就着刚出炉的红热钢块,三十多个铁匠已经在叮叮当当在打制,看得出来,有的在打制矛尖,有的在打制工具,还有的在打制大刀。朱慈烺还在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宋应星会意,笑着说:“火枪和火炮所需的钢材,还需要反复折叠锤打百次以上,得到百炼钢才可以进行定型制作,否则钢材脆性大,钢中有气泡存在,容易出现炸膛等问题,为了安全保密,百炼钢的制作在基地内部进行。”
朱慈烺听说后这才放下心来。在和扬风寨的两次战斗中,对方的弓箭对方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朱慈烺对盔甲的制作比较关心,但没有看到盔甲制作,“宋爱卿,不知盔甲的制作有没有开始?”
“殿下,盔甲制作工艺繁琐,一来需要大量的熟练工匠,二来盔甲用铁量较大,目前的钢铁主要供制造长矛和大刀所用,少量用于虎蹲炮和火枪的试制,所以,盔甲尚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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