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你看看是从这儿下车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司机有些为难的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被封锁的道路对我说。 我的手指简直要嵌进前排座椅的椅背中,出现在前方明晃晃的禁止通行的标志像一记重击,击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不是说报纸不会骗人的吗?不是说没有伤亡的吗? 我摇摇晃晃的顺着小路往记忆中的方向走。 “哎——别再往前面走了。”路边的一辆重型卡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橙红色衣服的男人。一边发出警示,一边向我挥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往前走了?可是,可是我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就在前面啊。 “给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听啊?”男人呼呼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力气之大,简直像一头蛮牛。“前面泥石流塌方,不能从这里走了。没看到道路抢险施工的标志吗?” 男人解释的异常认真,再加上一身从事过重体力活的汗臭味,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瞬间就相信了他说的全部。 “可是……” “可是什么?哦哦我知道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就喜欢往那些没人去的地方探险对吧?不过,这地儿可真不行啊,上个星期连着好几天的暴雨,泥石流把刚修好的路都砸塌了。而且现在还可能出现山体滑坡,再往前走真的太危险了。我看你还是换个地方玩吧。” 这次换我一把抓住他了,“你在说什么?上个星期下过暴雨?什么时候?” 看我紧张兮兮的样子,又问了如此低能的问题,男人越发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我。 “就上个星期的事儿,你不知道?西部山区地势稍微低一点的地方都被水淹了,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家吧,这里真没什么好玩的。” “有人……我朋友她就住在前面……” “住这附近?!”男人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然后自顾自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朋友是疯了吗?住在隧道里?来来来,我陪你往前面看看,你自己看看哪里能住人哈哈哈……” 回到家的那一刻开始,我觉得自己真的生病了。身体无比的虚弱和难受,却又找不到毛病在哪。母亲一边帮我测试体温,一边叮嘱道:“下次不要自己乱跑了,你……叔叔他会担心的。” 体温显示一切正常,母亲仍然念着继父有多关心我…… 关心我吗…… 或许吧。 然后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轨道上,学校里也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我平生第一次主动的向同位打听其他同学的八卦,她表现的既惊异又兴奋,好像看着一个在世界之外偏离太久的人终于回归了似得。 “你说隔壁班的桑榆?他妈不是前一段时间还来学校帮他办出国手续呢吗?这会儿人肯定早走了……啊?!那个来实习的校医?!我怎么记得她不是姓王……哎我说你的病真的全好了?脸色看起来很惨哦……” 同位的声音变得像是电影里面的画外音,时而清晰时而缥缈,我趴在书堆后面轻轻的说了句:让我睡一下。 挺奇怪的,那一段时间我一直被奇怪的低烧所折磨。温度计显示各种正常,消炎退烧的药也吃了不少。可全部都像是泥牛入海般毫无作用。一到了一天之中的那个时间,身体就自觉自发的难受起来。 很多年后机缘巧合的遇到一个学医的朋友,我跟她描述当年的状况。 “可能是癔症。”她这样猜测到。 “可能吧……” “后来呢?” “嗯?后来?” “你再没有找过那个姓陆的学姐?” 后来……隐约记得到了学业比较紧张的阶段,我一边浑浑噩噩的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一边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因为即便是遇到过家世显赫的陆千羽,也没有改变我想逃离继父,逃离那个家庭的初衷。 再后来,梦想被一步步实现,我总算是考上了一所外地还不错的学校。差不多是从上大学开始,(学医的那位朋友一直认为是脱离开原罪家庭的缘故,)我的心态多少产生了变化,开始有了不错的朋友和自己的圈子。几年后顺利毕业,运气很好的在当地一家大企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去回首,朋友问我有没有找过陆千羽。 呵,我轻笑。 如果,我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 如果,我说我一直不肯相信如此疼过、笑过的记忆只是一场梦境; 如果,我说刻骨铭心的那个人不能从我的生命中被抹去,仅仅是用“癔症”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可是,当看到朋友那略微熟悉的探寻的目光,我却说: “可能真是癔症了。后来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一样——平凡且正常。” 朋友释怀的呼出一口气,端起面前的咖啡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着。 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跳动。 “不好意思,要回去了,下午还有一个会,秘书打电话来催了。” 跟朋友挥别,我疾步上楼,倒不是真的因为下午的会议有多么重要。 拉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果然,那个谨小慎微的身影正忙着整理刚才被我故意弄乱的文件。听到声响,她回头:“总、总监,对不起我、我还没收拾好……” 我故意不去看那局促到脸颊发红的人。手指了指桌上摆的钟表,“再给你两分钟。” 这是一个命令,并且发号施令的同时我已经可以确定,这还是一个不可能被完成的命令。因为在她即将整理好最后几分文件的时候,我再一次装作不慎小心的碰倒了所有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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