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唯一能给他们荒芜的心灵带来一丝安慰的。就是服务队的女学生。女学生替他们洗衣服,从家里带来特意给他们做的可口食物,精心照顾特攻队员的日常生活,还亲手缝制凝聚着深情厚意的布娃娃赠给自己的意中人。
队员们把布娃娃藏在贴身处片刻不离,特攻出击时就把它挂在飞机上。送布娃娃的女学生就成了那个队员短暂的恋人。
赠送布娃娃的女学生往往也抱有必死之心。她们有的人甚至割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布娃娃上画上红太阳或写下激励队员的豪言状语。
一旦出击,则决不生还。在女学生们眼里,特攻队员就是她们崇拜的青春偶象。那种禁止男女交往的时代、只有特攻队员和服务队的女学生可以公开交往。
这些被禁锢的青年男女,一经交往就迅速亲热起来,迸发出爱的火花。没有未来的现实,使他们的爱情染上了一种悲壮的色彩。面对等待自己的必死命运,他们的爱情之火反而愈加炽烈。
不过,他们大都是柏打图式的精神恋爱。虽然内心深处相互渴求着对方,但都把爱情看得神圣无比,以至意识不到性a。在特攻队员眼中,女学生宛若女神,女学生看来。特攻队员忧如护国之神。彼此奉若神明。况且,死别在即的压抑,也难使他们产生性欲。他们在另一个精神境界中
但其中却有一对以身相许的恋人。
柳原明人是京都人,他是由十部候补生提拔成的少尉。他和矢吹同属特攻培训二期毕业生。为以身报国,他志愿加入了特攻队。但每天接受的都是以身撞敌的训练,使他对特攻队产生了疑问。
“如果真是祖国需要。我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你看看现在的特攻。不过是军部自欺欺人的精神安慰而已。我们不是作为人却殉国,而是作为飞机的一个部件去送死。不!是被杀死。
柳原少尉把自己的疑惑偷偷告诉了矢吹。每个人都有这种疑惑。只不过大家觉得不管是作为人还是武器消耗品,反正都是一死,虽觉可悲却也无奈。更何况国家到了这种地步。怀疑也难逃去送死的义务。这就是等待自己的命运。
“我讨厌这样!是人就应当作为人去死,这是人最起码的权力。
柳原向矢吹个人但露了胸怀。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些装满炸药的纸飞机能够冲破敌人的防空网撞到他们的航母吗?”
“当然不行。可这是命令。
“命令?哼!什么命令,狗p!要人白白去送死,这种命令你能服从吗?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想死。
“谁也不想死呀?”
“我尤其不想死。
柳原似乎话中有话。矢吹盯着他的眼睛。
“你看看这个。柳原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布来。
“这是什么呀?
“你还是打开看看吧。”
“这是……”
这是一块雪白的手帕。中间画着个黑褐色的太阳,左边写着:活下去!澄枝。“很明显,这是用鲜血画的,光写这些字,也要用很多血。
“澄枝割破手措给我写了这些。因为血出得慢,她几乎都要把小拇指切下来了。
“你,和澄枝……”
特攻队员在出击前和服务队的女学生成为短暂的恋人并不稀奇。但最多也不过是缝个布娃娃当信物之类,赠送血书并不多见。何况在当时殉国的英雄上义的感染下,敢希望特攻队员活下去的女学生可说是绝无仅有。
“我们已订下了婚约,她叫我活下去,一定要和她结婚。柳原毫不掩饰他说。
“不过,说不定明天我们就会接到出击命令。”送死是特攻队员的义务,不想死,真是大逆不过。
“我看这场战争不久就会结束。以日本目前的战力,没人真会相信我们能够战胜老美。所以,得想办法一天天地往下挨,想方设法活下去了。
“那你怎么才能一天天挨下去呢?”
“把飞机弄出点故障飞回来不就行了吗?”
“那也不可能老出故障呀。最近那帮后勤兵干活又特别实力,活儿干得一丝不苟。
“你看这个。
柳原看了看四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给矢吹看。只见里面包着一些白色粉未,像是粗砂糖。
“这是什么?”
“砂糖!我在炊事班里有个老乡,他偷偷给了我些/
“你要砂精干什么?”
好久没吃过甜东西了,矢吹的嘴里不由得冒出了日水。
“出击前把它悄悄地撒进油箱里,升空不一会儿发动机就会起火,飞机就可以噗噗地冒着黑烟返回来,或者在半路上边降。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就可以活下去了/
“不会被地勤看破吗?”
“这样干过几次了,都役被怀疑。分给你一些吧,砂糖我还可以搞到/
“你这个家伙……”
“你难道真想死在这场恩蠢的战争中吗?我认识了澄枝之后,是绝不想死了。
柳原郑重其事地粑写有血书的手帕放回了口袋里。看着柳原那忧心忡忡的表情,矢吹当时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两天后,矢吹的预感应验了。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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